白衣一怔。
接着粲然笑道:“好!好!”
王满修扬起唇角,冲那紫袍拂袖拱手,笑道:“司马公子!小生本以为你只是个随处可见的登徒子,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天下最快的登徒子,失敬失敬!”
此言一出,就听那近水亭台中,传来了吟吟笑声。
紫袍公子脸色稍红,也立即弯腰作辑道:“阁下真是取笑我了。今后若阁下不介意,还请唤我‘先德’便好。”
白衣微微眯眼,笑道:“那么,也请公子直接叫小生的名字。”
司马先德立即颔首道:“满修阁下。”
王满修也应声回道:“先德公子。”
两人互视一眼,哈哈一笑。
白衣起身,冲那锦袍抬眉道:“殷少,指不定先德可是要比你先一步抵达百人境界了哦!”
锦袍稍稍皱眉,伸手挠了挠后颈,淡淡地‘哼-’了一声。
然后,迈步朝前,走至池塘旁,将那杆红缨白蜡枪刺入水面之中。
轻言一个‘起’。
原本还算风平浪静的池面上忽地卷起半丈波澜,冲那白衣直劈而去。
王满修立即一个侧步,闪躲开这半丈波澜,没让其弄湿了裤脚。他抬头望那锦袍,略感意外道:“殷少,你这是……”
“呵,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找人来过过招嘛。”殷少提起长枪,耸肩笑道:“来吧,本少爷奉陪。”
王满修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道了声‘好!’。
没有任何的手势言语,那柄湛蓝色的寒玉匕首就从他身前白衣中轻飞而出,悬停于其脸颊旁。
亭台中的兰裙微微眯眼,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了这柄看上去好是美丽的小小飞刀。
殊不知,在那孟岳城外西虎寨中,它早已能十步杀一人。
殷少侧身,冲那紫袍公子扬了扬下巴,道:“喂,你也来帮忙,我一个人哪打得过他。”
司马先德稍稍一怔,道:“我?你认真的?”
“……啧,都忘了你只会跑得快了。”殷少轻叹口气,无奈地抬手拍了拍脑袋:“也罢,聊胜于无,来帮忙——”
正说着,他忽地瞥见了那正从大宅中走出的两袭黑衣,立马开口喊道:“那个谁!呃……张三李四!你们来的正好!来帮忙一起和满修过招!”
两名不着锦衣的锦衣卫面面相觑,抬眼望向那池中白衣。
白衣耸肩淡笑,是怂恿二人的神色。
两名锦衣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张闪与李诗犹还记得,那日在西虎山上,那让自己寸步不能动的一剑一掌。
寻常人,明知山有虎,便不往山行。
锦衣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两名锦衣互视一眼,就见两道黑影掠过,站在了殷少的身旁。
殷少缓缓吸了口气。
好,既然有四个小十人境界在,想必不管怎样也能让这白衣稍微吃些苦——
“侄儿!我来助你!”
一声洪亮嗓门掠过长空,落于锦袍身前,溅起满池水花。
来者,正是百人敌殷正。
殷少喜出望外,连忙道:“叔!你伤好了?”
“无大碍!”
殷正握住双手,拉开双拳,于那池塘涟漪上站定身形,冲白衣笑道:“有能和满修阁下再切磋的机会,我又岂能卧床安榻!”
殷少呵呵一笑,于心中轻道声,‘好一个武痴叔叔’。
然后,便与两袭黑衣、一袭紫衣,一同步至身形魁伟的殷正旁。
五人,一字排开,直视那白衣,神色严肃又不缺乏几分激动。
白衣轻笑。
抬起手中剑。
轻道一声‘来’。
……
庭院之中,那漆红的大宅柱栏前,缓缓走来了一前一后两名白鬓老头。
走在前的老头身披厚裘锦袍,左手背于伸手,右手握一杆朱红拐杖,眉目慈祥,神色和蔼,是幅大宅之主的模样。
走在后的老头衣着虽没有前者那么气派,但也是厚厚一件裘衣,远胜于寻常大宅管事的马褂长衫——尽管,他那笼袖合手的走路姿态,是与寻常大宅管事相差无几了。
大宅之主眯起眼来,望向那波涛汹涌的月牙池塘,呵呵笑道:“老黄,你看他们多精神。”
大宅管事微微一怔,也立即抬眼望去。
只见,那池中有枪出如龙,断水劈浪,气势惊人。
又见,那池中有黑刃环首,飞剑来回,目不暇接。
还见,那池中有拳拳相搏,力拔山兮,霸王举鼎。
波澜激荡,五具身影相继四散而退,独留那袭白衣巍然不动,如一柱定海神针。
大宅管事先是轻叹一声‘那王公子果真好本领’,紧接着又是惊瞪双眼,急声道:“坏了坏了!公子们这般切磋,那这池里的荷花水草可不都要遭殃了!”
说罢,他拢起衣袖,就要上前制止。
殷炳伸手拦下了他,慈祥笑道:“让他们再玩会儿吧,老朽过两日再去奇货街上挑几珠荷花好了。”
“这事哪要劳烦得到老爷。”老黄摇头道:“让老仆去做就好。”
殷炳颔首,眯眼望着池中那六个生龙活虎的身影,伸手轻抚颚下黑须,沙哑笑道:“咱也是老了啊。”
老黄微微眨眼,也伸手摸了摸脸上皱纹。
“若是老朽再年轻个二十载,这会儿定是要和他们斗成一团了。”殷炳笑道,“只可惜,岁月不等人啊。”
老黄也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二人谈笑间,那池中切磋,也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