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前来只是为了救人。
为了救人他可以单人单剑来到太阴山,登上望舒楼,为了救人他可以坦然面对月神大人刺上这么一剑。
同样是为了救人他必须刺穿月神大人的这层守护。
杨贺九左手艰难用力,星碎同样艰难的再行进了一寸,剑身上那层挥之不去的星光已消失了一半有余,这也就意味着星碎已经刺穿了一半进去。
三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唯一有所动的便是星碎剑身上那层正在一寸一寸消散的星光。
或许今天过后这把计剑谱中排名第三的名剑便要成为一把废剑,但这把剑并没有什么不甘,因为杨贺九没有不甘。
这把剑便是杨贺九,杨贺九便是这把剑,这便是人剑合一,星碎感知到杨贺九的心意,继续沉默着前行。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场对决,另外两人似乎是在等待着杨贺九刺穿的那一瞬,场间很是安静,只有星碎刺穿守护被不停切割挤压的摩擦声音传来。
月神大人静静盯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剑,他明白水滴石穿的道理,如同三条小河流量虽然很小,但却日积月累汇到太阴山下形成一方绕山的寒潭,星碎也终会刺穿那层守护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所考虑的不是星碎能不能刺穿自己的这层守护,而是刺穿这层守护之后杨贺九会如何打算?
杨贺九打不破这层守护,只能把星碎刺进来,但星碎只有三尺之长,他不认为杨贺九是个愣头青不懂变通,还是他真的以为只要刺穿这层守护便能真的伤到自己?
“能有你这样的学生,我很羡慕木院长。”月神大人开口说到。
“多谢月神大人称赞。”杨贺九简单回到,他的气息已有些不稳,看来这一剑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
“半年前我能感知到北方有人在升灵神游,虽然失败了,但还是令人震惊,要知道除了何三年外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跨出那一步了。”月神大人抬头看着天空说到,眼神中满是神往。
灵师主要分为五大修炼期:炼灵期、筑灵期、聚灵期、结灵期、通灵期。每个修炼期都分为前中后期。
而成功的度过了五大修炼期的灵师便可以探索到更为奇妙的大境界。
无拘无束如真神巡游于天地者是为神游境。
拥有无上灵力强大无匹者是为摘星境。
神游与摘星并无高低等级差异,只是根据个人的天赋心性来决定最终的境界。
话虽如此,但世人皆知道一个神游境的强者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以一己之力便能轻易看住一个国家,无论是谁都不想头上悬着一把刀过日子,而神游境的强者便是那样的一把刀,一把只要他想便随时可以落下的刀。
“叔叔曾经说过,世人皆可入神游。”杨贺九接着回到。
“世人皆可入神游,能说出这句话来,木院长的境界已经是深不可测了。”月神大人仔细的品味着这句话,然后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
“但是这句话前面还有着诸多前提,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月神大人接着说到。
其实杨贺九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只是木兰州为了衬托出自己的高深莫测跟他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杨贺九没有回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虽然他也认为木兰州的这句话很是高深莫测,但他却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如若世人皆可入神游,那为何自从何院长后便再无听说有过神游境的强者?只是杨贺九很信任木兰州而已,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而月神大人却能从这句话中体会出另一番感受,或者说他从这句话中领会到了一个前提,心若自由,便是神游。
可是正如他所说的,说来简单,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生于俗世之内谁又能真正的自由,即便是剑圣计东里,即便是他自己,也终究是跳不开。
“25年前木院长为了一个孩子而放弃神游,所以半年前升灵神游的应该不是他,那么那个人是你?”月神大人接着问到。
杨贺九紧握星碎的手第一次颤抖了一下,一直盯着月神大人的双眼也第一次有了偏移,他的目光不再那么坚定,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右手,左手重新握紧星碎用力向前刺去。
“不是我,是他。”杨贺九淡淡的回到。
场间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再无一人说话,只能听到星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夜里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即使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但太阴山上却还是有着丝丝的凉意,但月神大人却不知道究竟是天凉还是面前的这把剑发凉又或是其他的什么。
月神大人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那把星碎,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他不是震惊于这把剑将要来到自己的面前,他知道这把剑终会刺穿自己的那层守护,他震惊于杨贺九口中的这句话。
杨贺九的这句话很短,也很平淡,整句话中有用的只有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像两记重锤敲在另外两人的心头。
是他,杨贺九没有说出名字,只说了是他,但场间的三人都知道杨贺九口中的这个他是谁,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震惊。
一直紧盯着杨贺九这一剑的计东里忍不住扭头向山下看去,无论他怎么看都觉着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半年前依靠升灵神游而震惊世间的居然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这个少年带给了他们太多的惊讶。
计东里少年时虽曾看见过那道门槛,但正因为看到才更加明白跨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