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厢房内,延老爷缓缓道:
“时辰掐的还是真准,等不及了吧?”
嘿嘿嘿……
院子里,那个吕清霜阴笑着、一步步地靠近,清丽的女声勾人魂魄:
“不错,我就是要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敢说能一举铲除真凶。”
“是么?”
厢房内,延老爷忽然朗声一笑,变成了一把清朗的少年声音:
“羽儿、大胆,案子审完了,正主也出现了。
咱们,也现身吧!”
“好!”
厢房内,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呼!
风过。
厢房四角,四根长烛同时亮起,把整个厢房照得亮堂堂的,有如白昼。
房内,那个“吕清霜”的面容一下清晰了起来。
虽然她的衣裳,和门外吕清霜的一模一样,体形也有些相似。
可她的脸庞清纯俊美,火光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无比的灵巧动人。
正是洛羽儿。
房内大柱的后头,姜无惧走了出来,口里发出的,正是延老爷那把沉闷诡异的声音:
“香儿妹,我就说我装这种鬼怪的声音,能唬住人吧?”
洛羽儿一笑:
“没错,无惧,赵寒他说得对,你就是个多才多艺的‘奇男子’。”
“那还用说?”
卧榻上,“延老爷”凌空一跃而出,落在了洛羽儿的身旁。
新郎花冠下,那张淡笑着的少年脸庞,正是赵寒:
“大胆这‘蒙人’的手段,那是千锤百炼、炉火纯青了的。大胆你说是不是?”
原来,刚才在厢房里。
赵寒假扮延老爷的鬼魂,姜无惧假扮延老爷的声音,洛羽儿假扮昏迷的吕清霜。
这是三个年轻人一起,唱的一出‘三簧戏’。
“好说了。”
姜无惧双手叉腰、挺着大肚子,又恢复了他的声音:
“别的不敢说,这‘坑蒙拐骗’,我姜大胆那是门儿清啊,啊哈哈哈……”
他又看了眼赵寒新郎打扮的样子,又看了看洛羽儿那身,刚躺在地上、略有些凌乱的襦裙:
“不过你还别说。
寒老弟你穿这么一身,往香儿妹身边一站,你俩啊,还真像是刚洞完房的新人。”
刚洞完房……
“无惧!”
洛羽儿脸上一红:
“才夸你一句就乱说话,又想打脸啦?”
“好吧,那你俩就是马上要洞房的新人,行了吧?”
“……赵寒,你替我收拾他。”
“为什么?他说得挺对的啊。”
“……赵寒!”
“好啦,大胆你都听见了,收完这鬼物之后你别走,我请你喝杯茶……”
赵寒三人这么说笑着。
厢房内,郑端安和荆梅都傻了眼。
他们似乎还没有弄明白,今晚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那边,吕清霜已经走到了厢房的门前。
她的脚下、身后和院子里,已是一片黑气弥漫,就像整个人都浸泡在了黑气海的一般:
“三个无知小儿,还敢在这里嬉笑儿戏。
也难怪。
你们是还不知道,本仙是个什么人物。”
她这么说着,黑气渐渐地,往厢房里蔓延了进来。
“你?”
赵寒一笑:
“来羽儿,你跟这小鬼说说,她是什么人物。
无惧,你先把他俩带到后面去护着,他俩的事,咱们后面再说。”
“好。”
姜无惧几步上前,把还在发愣的郑端安和荆梅,带到了厢房后方。
洛羽儿抬手一指门口的吕清霜,道:
“你,就是那个害死延老爷的鬼物。
你生前的真身,就是延老爷的正室夫人,郑氏。”
后方,郑端安和荆梅大惊。
尤其是郑端安。
郑氏是他的阿姐,对郑氏的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刚才,他刚听到吕清霜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奇怪了。如今听了洛羽儿的话,再一细想。
吕清霜的这个声音,正是和他阿姐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啊。
可是,这女子的模样,明明就是那位吕姑娘、吕清霜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洛羽儿又指了指房内,那张裂开大洞的卧榻:
“几个月前,你、郑氏。
你被延老爷打死之后,尸首就被延老爷埋在了,那张卧榻的下面。
而那里,正是这宅子里的阴气至盛之地。
于是,你的冤魂便郁积不散,盘踞着、吸纳阴气,坐等成鬼之后,出世害人。
在此期间,你的鬼气散发了出来。
延老爷后来得的病,就是被你的鬼气所染。
后来,吕夫人上了门,还嫁给了病中的延老爷。
她懂得捉鬼的法门,立即就发现了这一点,便施展驱鬼之术,把延老爷身上的鬼气驱散救人。
就在延老爷的鬼气就要被驱赶干净,你的魂魄就要被清除,吕夫人的法术即将完全成功之际。
那晚,郑公子和荆管事来了窗外偷看,不慎发出声响,影响了吕夫人的心神。
驱鬼之术被打断了,延老爷重新为鬼气缠身,眼看就要性命不保。
吕夫人实在无法,便决定孤注一掷。
她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以自身躯体为壳、施展‘纳鬼大法’,想把你的冤魂从那洞里全部引出来,收入她自己的体内。
然后她再用自身的法力,将你强行炼化消灭。
这房里的木架、小人和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