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长岳淡淡道:
“当今皇上圣明高瞻、日断万机,岂会分心,理会这西北城之事?
至于太子殿下您的谬赞,宗某愧不敢当。
宗某不过凡间一俗人而已,见宝起意,人之常情。
更何况,此乃千年难遇之大宝物。宗某费了十六年心力,逢其出世之时,当然要前来观瞻了。”
“你不也罢。”
张陌尘把玉印放入怀里,看了眼阴气潭上,那个就要全部崩塌的场面:
“时候不多了,一战定输赢吧。”
他的黑色横刀,又举了起来。
宗长岳淡淡一笑:
“正合宗某之意。”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支长长的毛笔。
那笔通体用某种木头造成、端正规整,上面刻着许多的古字,龙蛇般环绕着整个笔身。
笔身的尽头,有两个篆体大字,素然生光:
“形”,“神”。
坛下,那灰衣人满身尘土,在石柱脚下缩成一团。
他蒙面的布裂开了,露出了半边脸来,好像是一张壮年饶脸。
沈玉一边察看侯良景的伤势,一边紧张地望着,担心着张陌尘。
洛羽儿也想过去帮忙。
赵寒冷冷看了眼洛羽儿,又瞥了眼后面的那个洞口。
那里,哭嚎的野鬼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层阴气封住了洞口。
洛羽儿想起了之前赵寒的话。
等我的暗号……
她停住了。
赵寒的手伸进了冰冷的胸口,握住了一个物事。
那是个的半月镂空玉璜。
是他之前问人“借来的”,准备在这最后时刻,以防万一时用的法宝。
他想要运元气。
可内府里,已是一片紊乱混沌。
护着心脏仅有的金色真气,也被寒气逼迫得越来越,寒气中,还有赤色光芒纷飞。
心跳就像地震一样,一声声的,在身体里轰鸣着。
这种感觉,就跟在薛仁越的魂印里,在那莲花座上时候的感觉,非常相像。
全身上下,仿佛正在被什么,一片片地撕裂着。
体内,那个无比浩瀚的存在,正在涌动着,好像就要爆裂而出。
这样的情形下,又怎么悦起元气来?
可没有元气,那要这法宝,又有什么用?
又怎么打得开,封住洞口的那层阴气,让羽儿她逃出生?
……
……
惊狼岭。
“沈姐姐呢?我要见沈姐姐,呜呜……”
院子里,怜香和女孩们哭成了一片。
甘棠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啊。
没关系,沈姐姐不在,有甘姐姐和一大帮姐姐们在,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红衣女子们都走了过来,帮怜香扶起章青娘,抱起女孩们安慰着。
“风、风、风你个羊癫疯啊……”
姜无惧还在那,念叨着他的法术:
“要使你的时候,你就刮不起来……”
怜香抹了抹眼泪,这才想起刚才有人救了自己,就道:
“喂。”
“别吵吵,我还没想起词儿来呢……
啊啊啊啊啊啊!!”
姜无惧和怜香互相一指对方,喊道:
“猪脸妹子!”
“大肥膘!!”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睁眼对视着,半不出什么来。
“你……怎么会使那么厉害的法术?”
怜香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姜无惧一愕:
“咦对啊,学这招的那堂课,我明明逃了,还去了那和尚庙的伙房里偷炒米饼吃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怜香也靠了过来,两人一起看着那双手,很认真地研究和讨论了起来。
不远处,赫连英长枪一竖,立在地上:
“高大哥,胡贼的人马都围住了,一个都跑不了。这些都是吐谷浑的人,在胜州的时候,我跟他们交过手。
带头的那个,是吐谷浑的凉王,慕容孝仁。
这家伙,指手画脚的厉害,可跑起路来比谁都快。刚才一个没留神,让他从侧门跑了。
我带人去追,他留下几个随从送死,自己钻进林子里不见了。“
“让他去吧。”
高石远看了看四周。
院子里,火光还在,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到处都是大唐的兵将。
他叹了口气,长刀回鞘道:
“赵兄弟,你可真是个神人啊。”
赫连英有些不解:
“高大哥,你是那个赵寒?他和这有什么关系?”
高石远掏出赵寒写给他的、那张皱巴巴的纸,递给赫连英。
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在火光中很是清晰:
“高大哥,我可真心希望,你看不到这些字。
可万一你看到了,那就明城池失守,胡兵进了城,你陷入困境了。
敌众我寡、家里还有人作乱,巷战是不可能的了。
要想保全自己,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可这地方看似好去,一旦去了,我敢肯定,那儿的人是不会轻易放你进去的。
那这样,大哥您就会像我的,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过这样也好。
那你就会打开这封信,而我给你准备的法子,不就能派上用场了吗?”
那文字里带着戏谑,可内容,却是生死攸关。
信的后半部分,赵寒了一个,“鹬蚌相争、渔让利”的计策。
惊狼岭要是被侯良景的炔着,进不去,高大哥你千万不要强攻。
要先假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