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大婚也就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日张寒都在卖力地处理政事,就是希望到时候能空闲一些,好陪陪玉云,所以他时常夜里熬到很晚。张寒这边事情繁忙不得空休息,而玉云那边却闲的发慌。
“你可以刺绣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做这个打发时间吗?”,梁晚看她倚着柱子魂不守舍,心里也有点烦闷,胡芳躺在凉亭的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葡萄,十分悠然惬意。
“绣不下去,心不静绣出来的东西也很浮躁”,在房间里呆久了也闷,索性出来走走,自己一个人没趣,所以她就叫了梁晚和胡芳出来。
凉亭的四周围了挡风的厚布毡,里面又点了二三炉火,所以并不冷。这个时候的京城已经入冬,荷光院的荷塘也枯萎凋零,一派萧条,唯有冰冷的空气能让人猛得激灵,打起精神。还有十日,玉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脑中只有十天之后就是她和寒哥哥大婚的日子。
“哎,今年过节,家里得少一个人喽”,梁晚感叹。玉云轻轻一笑,惹得梁晚吵起来,“我看你巴不得过去吧,没良心的”,
“又不是不回来”,除了除夕头几天,后面还是会回来拜年的。因为天气寒冷,自从上次谣言的事情过后她也没再接绣活了,原因是因为要筹备大婚,估计成亲后也不能再接了。其实玉云还是挺可惜的,毕竟这是自己最擅长的一道绝活了,但想到张寒,她又觉得没什么了,以后她的绣品只给他做。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去了那蓝玳瑁的宴会吗?怎么回来都不见你说?”,那次恰好她要赶工期,没空,不然她肯定也跟着去了。
“也没什么,一点小意外”,玉云不欲多说,蓝玳瑁的行为在她看来十分幼稚,而且没有水平。虽然玉云不想说,但是胡芳却很想说一说那蓝玳瑁,于是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梁晚听了都觉得尴尬,更何况是蓝玳瑁了,恐怕她这会儿已经没脸见人了吧。“丢了脸面还是小事,就怕她那日得罪了人”。
“怎么说?”,梁晚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胡有此一问。
“这还用吗?那日蓝玳瑁请了那么多高门贵女去看云儿笑话,结果她为了一己之私冷落了请来的好友,其中不乏郡主这些身份比她更贵重的人,这下可把她们都得罪了”,不过胡芳并不可怜她,蓝玳瑁那是自作自受。
京城的第一场慢慢飘落,玉云看着一片雪花落在她面前的围栏上,然后又化作雪水,不一会儿,雪花越来越密集了,外面也被染成白茫茫一片。三人在这围得严实的亭子里细听外头落雪的声音,喝茶闲聊,十分安逸轻松。
而蓝玳瑁,因那次宴会得罪了些人,虽然不至于如何,但是从此她在这京城的贵女圈里也算没了脸面,甚至以前的好几个好友都对她冷淡了,这让她十分伤心,长时间的不得志和低落愤怒让她食欲不振,神情郁郁,一下就病倒了。
随着张寒的婚期越来越近,蓝玳瑁的病也越来越严重,没办法,蓝夫人只能再进一次宫。“她真的是这样说?”,蓝贵妃心里恼怒,蓝夫人点头。“真是自甘堕落,母亲你也是,怎么不好好劝她”,
蓝夫人看她都病的要死了,哪里还能想到别的。“父亲同意?”,蓝玳瑁是蓝家嫡出,父亲最看中名声,怎么可能同意。
“你父亲不同意,但是看你妹妹都病的要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父亲说她要是执迷不悟就将她赶出门,不认她这个女儿,但你让母亲怎么忍心,当务之急还是治好你妹妹的病要紧,你就去求陛下下一道圣旨吧,母亲求你了”,蓝夫人跪下恳求,看得蓝贵妃一阵心寒。
“母亲,你未免太偏心了,也罢,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以后她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母亲也不要再为她的事求到我这来”。
蓝夫人心里悲恸,不久后两道圣旨同时下到云家和蓝家,纳蓝玳瑁为妾也就这么定下了。这事一下就传遍了京城,没办法,张寒作为如今这京城名声最响亮的人物,他府上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传出去,所以玉云也知道了康元帝赐蓝玳瑁为他妾室的事了。
“你说这皇帝老儿有毛病吧,你这都还没成亲,他转头就给云寒赐了妾,还是那个傻子蓝玳瑁”,梁晚听了为她打抱不平,就连胡芳也皱起眉头。
玉云咋一听到也是心头一窒,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但这是陛下下的圣旨,已经不可挽回,原本兴高采烈如今听了这消息热度冷了几分。玉云心里不好,回房间了,看得二人也不敢出声。
“怎么办?”,梁晚现在很疑惑,这要怎么劝?
“没事,今晚我带她去一趟云府,保证第二天一点事都没有”,胡芳自信满满,他们二人感情深厚,能拆散他们的人还没出生呢。
梁晚十分赞同她的意见,那就不管了,说着去了工房继续磨她的花样。而玉云回了房间关上门,眼眶立刻含满了泪水,但是又被她立刻擦掉。“有什么好哭得,寒哥哥也是迫不得已”,可即便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她的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玉云放纵自己流了会眼泪,等到心里没那么难过了才停下来,等她洗了脸出去,外面天已经黑了。冬天夜晚来的格外早,玉云披上厚厚的斗篷,撑着伞去了前厅,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就铺满了伞面,伞一倾斜,上面的雪哗哗向下滑落。
“梁叔,哥,晚晚,胡芳”,大厅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