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二小姐也见到了,在下手边的人,就算加上我也就只有五个。行路匆忙,护住一个人可以,但若是人多了,只怕顾全不上。”
易廷益看着躺倒在脚下的赵云珠,最后将目光落在对面比自己低一个半脑袋的天歌脸上。
天歌吸了吸鼻子,紧紧皱着眉头,好似苦恼非常。
“可是,万一我才是你们要找的人呢?你就不怕错失良机吗?而且带着我一个,就像今晚这样,也用不了多少力气。”
易廷益不由失笑。
就算当初在入学测上惊才绝艳的少女,如今论及生死的时候,还是这样的幼稚与可笑。
多带一个人,和少带一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是真的不明白吗?
他今晚能将赵云珠追回,不过是钻了那些人放松警惕的漏洞。
那个元贺只是一个文人,而剩下的两个人侍卫,虽说功夫不错,但比起来店中的两个黑衣人,还有方家兄弟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尤其是又赶上南城门关闭的时候,那些人不想敢将事情闹得太大,才将带不走的赵大小姐留了下来。
“如今那些人无功而返,下次再来劫人,可就不是三四个人了。”
打草惊蛇之后,整个青城,不会再是这样的平静了。
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青城,之后但凡赵家大小姐出现的地方,都将会卷起血雨腥风。
“可是,如果多了我,就更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甚至混淆别人的视线,不是吗?”
眼前的少女上前两步,似是带着些许迫不及待。
她双手伸向前方,若不是因为她和自己中间还隔着一个躺在地上的赵大小姐,易廷益丝毫不会怀疑她会期期艾艾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易廷益看着少女的样子,心中一松。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为了活着,甚至甘愿做替身,她不怕引火烧身吗?
看着少女满脸期艾的求生欲,易廷益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并不是飞蛾扑火。
只是在坐以待毙和拼死一搏中,她选择了后者。
留下来,没有人保护,就是死。
但跟他一起走,至少还有活着的可能。
而且……
或许她是对的。
加上他五个人,如果对方来的人真的变多,那么很难说一定能将赵大小姐带回上都。
但若有了这么一个幌子,或许,会多一些机会。
易廷益的唇角漾起笑意,“既然我已经听了赵二小姐的故事,不答应小姐的请求,倒是说不过去了。”
……
……
赵云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云来居的大堂中。
周围除了熟悉的众人之外,还有一些她没有见过的面孔。
待她看清其中一人的时候,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睛,霎时投射出万道利刃般的冰冷。
“是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赵云珠一睁眼看见易廷益,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质问,一旁的天歌走上前来,蹲在赵云珠面前。
“大姐,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这些人是谁?”
赵云珠这才注意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捆了起来,粽子一般靠坐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软垫上。
然而当她顺着天歌所指向的地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再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绳索。
因为在她的对面,是两个同样被的用绳子捆起来的黑衣人。
只是那两人摘下的面巾下,是她所想象不到的相貌。
“卢侍卫……”赵云珠喃喃道。
这两人她见过,正是元先生身边四位侍卫中最厉害的两位。
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云珠慢慢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来。
是了,元先生说,祖父病情加重,所以要尽快赶回安阳,他们这才连夜赶路,好从南城门出去,走上去往安阳的官道。
可是半道上,却杀出了两个人来,一个是晚上与她们一起吃饭的易廷益,还有一个她并不认识。
交战过程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就被这个易廷益带到了云来居。
再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不知道,并不影响赵大小姐自己猜测脑补。
“你抓我们是想做什么?”
赵云珠冲着易廷益冷冷质问,而后目光在人群中梭巡,最后落在一旁的李氏身上,冷笑一声道:“母亲,你当真以为,就这么将我拦下来,我就真的成为赵家的女儿了吗?”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若您放我走,我会顾念着您的养育之恩,始终敬您一声母亲;可若是您不让我回元家,不让我回去报仇,那咱们这一世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李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养了一个这样大逆不道连亲生母亲都不认的女儿?!
一旁的天看着眼前的一幕,想着先前赵云珠跟她所说过的往事,不由摇了摇头。
幼时便被埋在心中不甘与复仇的种子,已经冲昏了赵云珠的头脑,让她丢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大姐,这两位,可不是我们从南城门绑来的。”
天歌指着卢甲和卢乙,摇了摇头,然后一字一顿道:
“你眼前所见的这两位,是在你走后,专程上门来要我们赵家一家子性命的。”
说着,天歌的手指向周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桌椅残骸,还有那些被黑衣人误伤,胳膊或时脸上都挂彩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