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在宋凝久的耳边炸响,炸得她脑子出现片刻空白,身子差点无力地支撑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子却倚入一具怀抱。下意识地回头,眼中的惊诧还未收敛,便映进靳名珩的五官。

靳名珩则怕她出声,一手锢在她的腰身,一手的食指压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

灯光下,她就那样看着他,黑色的短发修剪有型,刘海有点稍长,掩住了饱满的额头,眸子狭长淬笑,鼻挺、唇薄,面容削瘦而立体。

他长得那样俊美,甚至可以说是妖孽。她一直都知道,眼眸中的他渐渐与往昔重叠。

姑姑骂她时,他挡在自己面前——

模模糊糊的意识里,他抱着冷得发抖的她洗澡。她将冻僵的身子缩在他不敢当里,耳边的声音那样温软,虽看不到人,可是这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下雪的天,他与她在雪花辗转的广场上、在人群里起舞。光圈一圈又一圈打在他这张俊美的脸上,两人许久伫足凝目相望——

医院里,抽血,他为了自己被靳扎了手指而心疼,将她溢着血珠的指尖放进嘴里吸吮——

那天的地下停车场,他不顾一切地将她和夏初护在他的怀里,手臂受了伤——

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记忆,都是他们恋爱的时光。她怎么就忘了。就因为靳名珠的一个谎言,她就轻易否定了他的爱,否定了他们曾经的所有……

眼底渐渐变得湿润,眼前这张容颜渐渐模糊起来。

靳名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她的清澈的眸子由惊诧变得复杂,最后就这样悲伤地看着自己。泪珠一滴滴落下来,沾湿了他的指尖,让他慌了神。

“小久儿,你怎么了?”靳名珩不明所以,不由问。

他一说话便惊动了在喷泉池边争执的两人,同时巡着声音看过来,便看到灌木后面的两人,不由惊异。

“哥——”靳名珠喊着往他靠近,却被靳名璞一把捏住腕子。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那他也就豁出去了。

“放手。”靳名珠着急摆脱她,想要挣开,他不放,他如何能任她再次从自己身边奔向另一个男子?

两人拉扯之间,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抹橙红色掠过来,不由分说便给了靳名珠一个耳光,唐媛大骂道:“你这个喧人,谁让你纠缠我儿子的?”

“妈。”靳名璞没想到唐媛会动手,连忙拽住她的手,但是已经晚了。

那一巴掌她用的力道十足十,靳名珠的头都被打偏过去,正好看到站在宴会厅门口的罗马柱前,站在李莹的身影,以前她身后涌过来的人。

靳名珠都感觉自己的唇角破了,用手背抹了一把:“我纠缠?到底是我纠缠还是你的儿子纠缠,不妨让他今天说个清楚。”她不服地叫嚷。因为受了委屈,因为胸口的愤怒,让她暂时忘却了站在灌木后面的靳名珩。

“你个喧人,已经被名珩逐出靳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缠着名璞,让他养着你。养着你就给安份一点,他订婚的日子你来闹什么?”

也许太怕失去这场联姻带来的利益,一向极能容忍的唐媛这下已经失去往日的风度。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令围过来的人听到这话引起一片哗然。

尤其,李家顿觉脸上无光。

其实豪门公子,纵使靳名璞不像靳名珩那样出身正统,又高调,外面养个女人也没什么。这圈子里又哪个不养?只是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他养的又是靳家的养女,他名义上的妹妹?

拒这里以靳名璞三人为中心,已经引起不少的风暴。正因为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几米开外灌木后那两个人。

彼时,靳名珩与宋凝久根本没有将那场闹剧看在眼里,他只是皱眉,担忧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悲伤,不明白她为何落泪。

问,她也不说。然后突然就踮脚抱住他,双臂圈着他的脖子,泪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他听到她的声音,外面传来的声音太吵杂,她呜咽,说:“靳名珩,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他不懂,他想看看她此时的模样,所以去拽她搂住自己的手臂,只是她死抱着自己不放。他没有办法,只好不动,任她这样抱着自己,就这样抱着,等着她的情绪平复。

外面似乎闹得很凶,可是只有他们这方天地是静的,那么静,静得他耳边只有她轻轻的抽泣。她不说他也不再相问,只伸手抚着她的发。

可是他越这样,她心里的愧疚越深,眼泪流得更厉害。转眼,他就感觉自己衣领处的衣料已经全湿了。不知何时,外面的人才散去。

她仿佛也是哭累了,靳名珩才将她从自己身后稍稍抱离一些,帮她抹了满脸泪痕。见她哭得无力,便将人打横抱起,离开宴会厅。

订婚宴是在锦江酒店,他在这里有长期付费的客房,抱着宋凝久离开这里,去了前面的贵宾楼乘电梯上去。输入指纹,房门便应声而开。

借着玄关处的感应灯,靳名珩将宋凝久搁置在大床上,准备起身去开灯。却不想,她再次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好似怕失去一般。

“小久儿?”感觉到她的不安,可是靳名珩口吻疑惑。

她知道他需要她的解释,可是她放开他后,黑暗中对视了两秒,突然就吻住他。

这下,靳名珩再懵了。

印象中除了他们确定关糸的那段时间,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主动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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