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有道。’在妻子回答的同时,耶律波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司马有道的模样上,他只狠狠地说了两个字,‘不见!’
‘波,这样不妥。’青青也很果断地劝谏自己的丈夫,‘永天来的人,即使你们的私人恩怨比北海的草原还深,也不能拒绝。’
‘可是他曾经骗了我,还想要我死在京城!’耶律波恨恨地说道,他想起了十年前,他在京城雪地里跪地求饶的画面,当着中土与东瀛两方人的面,羞辱!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一个人死活只关属自己是没有意义的,现如今,你的死活关乎着数十万族人百姓,君王一怒,血流万里啊!’青青说道,‘你一个人死了没事,你一家人死了也没事,你的族群死了怎么办?’
‘唉!’望着漫天的繁星,耶律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青青拍了拍自己丈夫伟岸的后背,‘你现在贵为族长,孰轻孰重,要把握得当。’
‘哈哈哈!好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是找到了最好的贤内助。’司马有道缓步走上观星台,对着耶律波夫妇抱拳作揖,笑着说道。
青青还礼,耶律波并不情愿。
‘太师,十年不见,老了很多啊。’青青并不是不会说话的人,的确是司马有道比十年前变了太多。
‘岁月催人老啊,行走江湖的时候随心所欲,困局北海的时候,也就是每日教徒弟练练刀,陪徒弟练练刀,哪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司马有道笑着说道。
耶律波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借着夜色偷瞄了一眼故人。
在耶律波的眼中,司马有道是老了,而且老了很多,脸上那招牌性的刀疤也快与他衰老的皮肤快要合二为一了,现在已经看不清了。
此刻,耶律波想看看自己的脸,自己老了没有,即使老了,老了又有多少。
‘的确啊,身处一位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个位置的难处与苦处,可是人总是贪心的啊,总想着向上爬,向高处爬,好不容易爬到了,最后发现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想脱身而下,却下不来了。’观星台上有石桌的,青青一边说,一边在石桌上为来客泡茶。
听完青青的这一番话,司马有道不禁对眼前这位狄族的年轻女子刮目相看,同时他心底也暗暗思索,‘难怪北海被治理的这么好,单凭耶律波是万万做不到的,十个也不够,原来是背后有这样一位妻子。’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的确是这样,当初老夫拼了命地想要杀回中土武林,想要成就一方霸业,为轩辕刀门证明,可结果呢,现在江湖成什么样了,哪门哪派的掌门、长老见到老夫不要打招呼、行礼的,老夫要来,他们还要提前准备,江湖人的骨气呢?老夫现在倒不愿坐这位置,侯爷诸葛义的死讯,想必你们也早就收到了吧!’
‘哼!谁人杀的他,我就要谁挫骨扬灰!’耶律波终于开口了,他握紧了拳头,冷冷地说道。
耶律波对诸葛义十年前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在这十年里,他们二人却是来往频繁得很,一是考虑到中土大地与北海草原主要的问题是河、路不通,诸葛义主要负责这些,这第二点,则是耶律波与司马有道的隔阂太深,他自然与诸葛义亲近。
‘杀他的人,华山派,宁无二。这件事老夫还没有对外宣布。’司马有道说道。
‘华山派?’耶律波满脸的不可思议,‘华山派不是十年前在谋乱之时,就被灭门了吗?’
‘你看天上这些星星,我们可能很多天都看不到,但这并不是因为它们不存在,而是它们被厚重的云遮住了,或者是我们的视线受到了影响。’司马有道指了指美丽的星空,笑着又说道,‘在这里看星星,绝对是北海最好的位置。’
耶律波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思的傻大个,十年过去了,长进也没有那么大,本来他已经顺着曾经的结拜大哥司马有道的思绪走下去了,可是想到自己在当年差点被这大哥有意害死,他就没法继续下去。
‘你走吧,不论是华山派还是少林寺,哪怕有一门一派的乱党出现在北海,我都叫它们碎尸万段,如果你是这个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快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耶律波不想再跟司马有道废话,他知道自己再这样听他说下去,又要心软,被他摆布。
‘十年了,江湖平静的出奇,没出过一起事件,现在一出事,死的就是当朝侯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是对永天王朝的挑衅,对新王的挑衅。’司马有道说道。
‘十年了,太师不曾再踏进北海,此番连夜来我家,又有何意呢?’青青将茶泡好,为司马有道递上,为自己的丈夫递上。
司马有道闻茶香,就知道是产自蜀地的普洱,这茶在北海草原是极其珍贵的,草原不产茶,也产不出茶。
‘不论什么意思,早早送客,我不想再见到这人!’耶律波将普洱茶一口喝完,然后将茶杯狠狠地砸在石桌之上,就要离开。
在他看来,他不找司马有道报仇就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没想道有朝一日司马有道竟然敢出现在北海草原,竟然敢出现在他的宫殿之中!
‘要不是老夫散了轩辕刀门,退居京城,你还有资格做这个北海的封王吗?’司马有道冷冷地说道。
耶律波停住了脚步,显然司马有道的话直直地戳中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