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的裴长卿,一身青衫落水还未干透的段云凤。两人对视着,裴长卿手中揜日剑就架在了段云凤的肩膀上。
段云凤头也不敢动,只是低眼看了看那柄被月光映照的寒光烁烁的揜日。裴长卿忽然收剑,段云凤看得到他的剑染上了鲜血,滴落在地上。
身后传来似乎什么倒地的声音,段云凤战战兢兢的回头。身后已然躺了一具黑衣人的尸首,从脖颈处款款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河边的青草,流进了那条清澈的河。
段云凤松了口气,但心脏还是在剧烈跳动着。他皱眉看向裴长卿,“动手前能不能先吱一声。”
裴长卿拿出手帕擦去剑身上的血,收剑回鞘,“提前说了,这刺客可就杀不到了。”
来到那刺客尸首边,裴长卿俯下身子拽开了他脸上的黑布。看向段云凤,段云凤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这刺客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身份信物,起码可以排除掉是做事高调的摘日神教。
段云凤挠了挠脸,这种刺杀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在那刺客身上乱摸一通,从刺客怀里摸出来一个黑色口袋。打开口袋,里面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吊钱。段云凤掂量掂量着,却还是一脸嫌弃,“就带这么点银子还好意思出来?就这点银子,还不够本世子喝杯酒的。”
裴长卿问道:“你就不怕?”
段云凤撇了撇嘴笑道:“这有什么,本世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才是一个人,本世子十二岁那年可是有三十六个宗师的高手来刺杀本世子。最后呢,不全都死了?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就死了。”
一副自豪的样子,眼睛都笑的眯上看不见了。说道刺杀这件事,段云凤就好像是在炫耀着他被刺杀的光荣事迹一样。
而手里掂着的钱袋,突然没了重量。他睁眼一看,原是裴长卿夺走了钱袋,掂了掂钱袋放进了自己的衣襟里。段云凤突然暴怒而起,一副要和裴长卿干架的架势大吼道:“姓裴的!你干嘛!”
裴长卿拍了拍胸口,钱袋里的银子发出了极具诱惑力的声音,“你自己说的,还不够你喝杯酒。既然喝酒都不够不如就当做你先还一部分欠我的银两吧。”
段云凤瞪大了眼睛,“你!那字据不是”
裴长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是什么?签字画押的字据,你还想赖账不成?”
拳头握的咔咔作响,裴长卿也不理会,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回去。段云凤却突然叫住了裴长卿,“喂!姓裴的!”
裴长卿只是回头,“有何贵干?”
段云凤上前一步,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还有犹豫。裴长卿两手负后,故意做出一副前辈长者姿态。段云凤虽然很不爽,但他还是忍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裴长卿故意提了提声调说道:“没什么事,我可走了啊。”
“站住!”裴长卿又一次停下了脚,不说话,却转过了身。段云凤像是下了很大的决意一样,快走两步来到裴长卿面前。虽然倔强,但还是低下了头,抱拳拱手道:“请你,教我武功吧!”
裴长卿的戏谑笑容渐渐收敛,他的手放在了段云凤的肩膀上说道:“段云凤,抬起头来。”
“你先答应我!”
“你先站起身来。”
“你先答应我!”
裴长卿轻叹一声,心道这孩子平时吊儿郎当,无拘无束的。怎么这认定了什么就咬的这么死?
也不继续劝说让他站起身来,裴长卿猜到段云凤是有事有求于自己,可他还以为是银子方面的问题。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让他传授他武功。
段云凤不抬头,抬眼看了看裴长卿的反应,裴长卿就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裴长卿有些可惜的说道:“段云凤,不是我不想教你武功。而是我不能教你。”
段云凤抬起头来质问道:“为什么?因为我的天赋不好?因为我是个纨绔世子?为什么总要有个原因不是?”
裴长卿慢步走了回去,段云凤紧随在裴长卿的身边,像是喃喃自语一样嘀咕着,“是啊,确实是要个原因。你虽然性格不好,总是想耍滑头,还总是油腔滑调的。但这都不是原因,都不是不教你武功的理由。
你虽性子有些顽劣,但不得不说根骨确实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但也看得出来,你年纪不大,却常行些fēng_liú韵事之事,导致你精气不足,身子有些虚弱。不过这些倒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都是可以调养回来的。”
段云凤很是不解,同时也有些惊讶裴长卿的眼力神奇。他不明白裴长卿是怎么看出来他常做些fēng_liú事的,但既然看出来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和羞耻的。但他既然都说可以调养回来,那么这也不是裴长卿不能教他武功的理由。
他快步走到裴长卿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面容严肃,一双凤眸凌厉,倒是极有威慑力量,“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教我武功?是因为我没有拜你为师,还是因为
你怕本世子学了你的功夫,回来报复你不成?你放心,本世子还不是那种卑劣人。只要你教我武功,本世子定尊你为师,绝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丧良心的事情。”
裴长卿面露苦涩,叹气道:“你子不必用激将法。我不教你武功自然不会是这些原因。十年一剑,你的资质确实不错,但哪怕我今天把所有的武功都传授于你,给你十年的时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
段云凤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