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釉看她一副没事人似的的表情,也是替她家王爷觉得心累:“王爷早有准备,必然能够全身而退,奴婢指的是别的……”
武昙听她欲言又止,终于有些好奇的停笔抬头看向她。
蓝釉昧着良心道:“您忘了?上回那个北燕要议和,就琢磨着要跟王爷结亲了,王爷这趟过去南边……南梁的那位景王爷没准还记恨您呢,您就不怕他使坏,又故技重施,真让王爷给您领个狐狸精回来?”
那个梁元旭根本就靠不住。
自己草包一个不说,偏还心术不正,所以也就只配被萧樾拿来做棋子使。
也就是因为那个人实在不可交,他才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武昙眼珠子转了转。
蓝釉眼巴巴的看着她,心里是真愁的要命——
王爷这就要出远门了,小祖宗你这一点表示也没有的,真让他揣着一肚子气走啊?好歹过去一趟,说两句话,也算是个心意嘛。
武昙本来这两天是有点跟萧樾赌气,他要出门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不带她,还不自己亲自过来交代一下?
爱走不走啊!
“随便他!反正我们家的事儿也都料理完了,他要真带个狐狸精回来,我正好卸磨杀驴,他爱要谁就要谁去!哼!”她哼了一声,复又低头继续一笔一笔的慢慢试着写字。
蓝釉:“……”
激将法失败,蓝釉也没辙了。
这一天下来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起来,武昙换了身新衣就兴致勃勃的张罗着出门,往晟王府去了。
萧樾因为要南下,保守估计下来至少又得两三个月的时间,临走前有很多事情都要布置安排一番,这会儿正在外书房给北境的洪将军写信。
雷鸣见武昙过来,自是十分欢喜的,连忙开门让了她进去:“王爷,二小姐来了。”
萧樾抬眸看过来,武昙提着裙子蹭蹭蹭的跑过去,扑到他桌案的这一端,仰着脸老大不高兴的盯着他看。
萧樾失笑:“有话说话!”
他手里还提着笔。
武昙扑到桌上一把抢过来,怒道:“蓝釉说你明天就走了?”
萧樾见她将墨点都抖在了袖子上,就又劈手将笔抢了回去,放回了桌上。
武昙眼睛一瞪,又小跑着绕过桌案蹭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晃:“说话啊!”
萧樾无奈,明知道她是上门找茬的,也只能配合演戏,转而看向了她道:“南梁方面的事,总要尽快有一个定论才好,之前不是都跟你通过气了?”
他将她扯到跟前去。
武昙嘴巴噘得老高,还是不依不饶的质问:“不带我?”
萧樾好耐性的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笑道:“你现在有热孝在身,还跑出去,名声要不要了?而且手上的伤才刚好,还没利索呢,这手也不要了?”
虽然武勖那是怎么回事,他们彼此都知道内情。
可武昙名义上是刚死了亲爹的,即便萧樾不在乎她是个什么名声,可到底也是勋贵人家出身的姑娘,总不能违背礼法,做的太出格了,总要给武家和武青林留几分颜面和余地的。
也就是出于对这些利害关系的考虑,所以这一次武昙也一开始就没想跟着他一起去。
今天过来,本来也就是借题发挥来找茬儿的,萧樾将大道理一搬出来,她立刻就哑火了,往前一扑,搂住萧樾的脖子就还是老大不乐意的哼哼:“我想去……”
她黏得紧,一只树袋熊一样紧挂在他身上。
萧樾又不好强行将她扯下来,只能抬手拍拍她的背:“又去不了几天……”
这丫头以前可不这样的,要闹也都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的,翻天覆地摔锅砸盆的闹,只要逼着他就范了便算是大功告成。
现在她明显也不是真心想跟着去,还跑过来折腾这一趟,就有点叫萧樾摸不着头脑了,总觉得她别是内里又憋什么坏呢?
毕竟——
这丫头片子就是个无利不早起的。
萧樾想起这个,就不免格外的警惕,赶紧就将她从身上扯下来,强制让她站好了,肃然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跟你去嘛!”武昙吸吸鼻子,嘟囔了一句之后就又恼了,伸手去打他:“都赖你!当初让你娶我你偏要拖,拖拖拖,现在拖得我哪儿也去不了了,你说你是不是烦我了,故意的?”
绕来绕去,居然这都能又绕到婚事上来了。
萧樾哭笑不得:“你还有完没完了?三天两头的就知道惦记这么一件事了?武青林怎么没打断你的腿?”
若在往常,听他把话说重了,她必是要当场撒泼的。
不想,萧樾话刚说完,她就又蹭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闷声哼哼:“他要真打断我的腿,就没人来送你了。”
所以——
今天这真不是别有居心,就是来送行的?
萧樾还是很吃她这一套的,瞬间就心里一片熨帖。
武昙腻在他身上半天,杵的腿都有点僵了才松了手往后退开了,苦着脸又闷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都还没走呢!
萧樾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意从眸子里溢出来:“知道舍不得本王走了?”
武昙默不吭声,只下一刻又蹭上去抱住了他,方才道了句:“你早点回来……”
本来这天武昙过来的时候,蓝釉还胆战心惊的,总害怕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