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闻言,当即傻眼了,心下猛然一咯噔,这什么缘分啊,孙媛媛居然和叶远的母亲如此相熟,叶夫人甚至不曾知晓孙媛媛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叶远的,便已扬言但凡孙媛媛愿意,她立马欣然接受孙媛媛当她的儿媳妇,哪怕孙媛媛正怀着“别人的孩子”,她也恬不为意。
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那么,孙媛媛嫁入叶家岂非指日可待了吗?如此一想,苏沁更加恨如头醋,孙媛媛凭什么呀?反观她苏沁对林奇情意拳拳,方才身不由己地经历过一次不堪,便被林夫人嫌弃,不留情面地扫地出门,连带六年的感情也一并付诸东流。但是,孙媛媛呢,自李杰死后,孙媛媛自暴自弃,时常与不同的男人胡作非为,比她苏沁更为瑕疵,叶夫人为什么不嫌弃孙媛媛?更甚者,孙媛媛心机也忒重了吧,明知眼前的是叶夫人,却不早说,非要她出言不逊,开罪了叶夫人才来介绍,哼,一切都木已成舟了,孙媛媛这不是存心构陷她吗?
苏沁深知现在不是嫉恨的时候,她得罪了叶夫人,合该速即亡羊补牢,遂而,苏沁敛了敛心绪,眼波盈盈,唇角掀起一抹俏洁无辜的涩笑,乖巧可怜,“对不起,叶夫人,方才措辞不当,多有得罪,我也是担心媛媛,所以一时急昏了头,从而,词不达意,还请您莫要见怪。”
说实话,柳慧茹对眼前这个弄巧呈乖的狡猾女孩,着实看不上眼,然而,她跟这女孩又不熟,何苦多费唇舌替别人教女儿呢,于是,满不在乎,开腔,“求同存异,海纳百川,你我只是观点相悖而已,没有对错之分,更谈不上得罪。”话到这,柳慧茹眸光温慈,瞅向孙媛媛,手指轻轻拨弄着孙媛媛颊边的秀发,低语,“这孩子最终生或者不生,还得小孙自己拿主意,毕竟是关乎她一辈子的大事,兼且,不可从来。”
随而,柳慧茹低叹一声,弯眸凝笑,“小孙,阿姨只希望你澄心涤虑,认认真真思量,但求心之坦然,落子无悔。”
“叶夫人说得不假,心亿则乐,媛媛,你尽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甘苦与共。”孟紫怡素手搭上孙媛媛纤丽的肩,一张清媚莹洁的容颜,语笑嫣然。
柳慧茹盯视着孟若有所思,稍许,她恍悟,惊喜开腔,“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孟老太太的孙女...小怡吧?”
孙媛媛和苏沁听了,旋即,眸含诧愕,回来巡视着柳慧茹和孟紫怡,奈何,孟紫怡也是一脸懵,柳慧茹见状,从病床边沿起身,上前握住孟紫怡双手,笑语,“你不记得我啦,从前你祖母在世时,我们倒是常见,当时的你才十岁出头,最是喜欢我家院子里的那片玫瑰花丛了,现在的你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孟紫怡听闻,远久的记忆瞬间开闸,当即,反握柳慧茹的手,杏眼瞠大,喜不自胜,“喔...您是家里种了许多玫瑰花的那位…叶伯母,暌违已久,您身体还好吗?我记得您的心脏一直不太舒服,这次住院也是因为心脏的缘故吗?”
末了,孟紫怡上下扫视了眼身穿宽松病人服的柳慧茹,随后,一脸焦急,望向孙媛媛。
孙媛媛领会,妍笑,妙语解颐,“小怡,你放心,柳阿姨的身体目前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回家休养也未尝不可,她之所以留在医院,纯粹就是为了折腾她儿子。”
瑶音刚落,柳慧茹旋而冲着直话直说的孙媛媛,笑嗔一瞪,孟紫怡噗嗤一笑,复又望向柳慧茹,莞尔发问,“这么说,我小时候见到的远哥哥,就是现今b市商界鼎鼎大名的叶远吗?我记得他从前很瘦的,刚才一见,器宇轩昂,与旧时判若两人,我完全没认出他来。”
听见有人夸自己的儿子,身为母亲的柳慧茹自然心花怒放,见此,孟紫怡和孙媛媛同样小脸挂笑,而一旁自感备受冷落的苏沁则继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伫望着,分外不是滋味,看来孙媛媛嫁进叶家已然十拿九稳,板上钉钉。
半晌,柳慧茹长吁了口气,感喟,“阿远遗传了我,打出生就有心脏病,身体不好,固然瘦削。幸而,如今,否极泰来,阿远四年前8月在中心医院这里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这些年来,情况一直良好,我也可以搁下心头大石了。”
瞅着柳慧茹如释重负的笑脸,孟紫怡由衷高兴,但愿媛媛和叶远的事能够顺顺利利,两人从此岁月静美,喜乐安然。
然而,孟紫怡不疑有他,孙媛媛却徒然一激灵,瞠目咂舌,随即,疑云满腹,四年前,8月,中心医院,会吗?孙媛媛心潮腾涌,呼吸紊乱,素手不自觉地轻抚肚子里的孩子,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当真会有如此巧上加巧的事吗?其实,若要加以求证,倒也不难,只需走一趟医院的档案室即可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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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柏公寓,孟紫怡家。
孟紫怡挂断电话后,抬眼,望向落座在对面沙发的苏沁,嗓音悲婉,道,“段宏说伯父伯母今天下午便已得知他大哥段凯的死讯,二老悲痛欲绝,至今还没缓过来,段宏目前正在哥本哈根机场,等待飞机起飞,预计十个小时左右就会抵达b市,届时,我和媛媛会去机场接机,媛媛坚持要亲自送段凯的骨灰回丹麦,娜姨评估过她的身体状况后,同意了。”顿了顿,孟紫怡拉过苏沁的手,“小沁,你当真不陪我们去吗?媛媛眼下最是需要人陪伴了。”
苏沁眸光微闪了下,旋而,拧眉,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