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已过,阿氏便单独去书房找了父亲,父亲显然老了好几岁,看在阿氏眼中心疼不已,但她还是冷静地开口,“父亲,听说您在我娘的房间传讯了小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父亲也不隐瞒,点点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的过错,我听从了你小娘的话,说喝姜汤可以驱驱寒,也觉得这个土方法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没想到......”
提及姜汤,阿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耳边想起丫头小蓉说过的话:“那个绵氏的陪嫁婆子罗氏在厨房拨弄着什么,厨房管事问她要什么,她却说要什么久弃不用的姜头好泡酒喝......”
阿氏心中一紧,抬头严肃地说:“所以你是怀疑是小娘动的手脚了,那为什么不把她交给官府处置,是想姑息养奸吗?”
景王脸色一沉,怒道:“你是怎么对父亲说话的,我也并非是非不分,如果没有证据,不可以轻易定一个人的罪,但让我查出真的是人为,我也绝不姑息。”
“好,有父亲这句话就够了,我想我知道该如何做了,”阿氏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像是不经意的一句,“你也不要太过操劳,注意休息。”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滴,雾散之后却是一场无言的哭泣。阿氏忘了带伞,小蓉便跑回去取伞来,她还来不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小丫头奔走的背影,她倒是很享受如今这般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闲情,但还是有人不请自来,为她遮去头顶这一片阴霾,回头望去,是白衣少年,一双墨瞳熠熠生辉,半带宠溺半带埋怨道:“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送你回去吧!”
阿氏点点头,与随风走在有些清冷的青石小路,雨水劈啪作响,打在素雅的油纸伞上,打在男子的半边肩上,打在泥泞的小路上,同时也打在了阿氏脆弱敏感的心上。两人并肩而走,都不多话,享受着此刻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最后还是阿氏打破了沉寂,“风哥哥,我知道你此时来是安慰我的,但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的母亲也从不会因为离去就从我的记忆我的心里抹去,她一直都在,”随风轻笑,向来小大人严肃的他遇到了她,只能长叹一声化为绕指柔,如沐春风的笑容也瞬间温暖了阿氏的心,看见对面小蓉急匆匆跑来的身影,阿氏止住脚步,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一句,“我会好好练笛子的。”看着他轻点了下头,阿氏曾经的笑容又回来了,挥了挥手,向着丫鬟跑去,随风撑着伞,被雨打湿的发丝粘在脸上,竟多了份凌乱的美。
阿氏路上吩咐小蓉去查一查那一天厨房的事,小蓉机灵,立马猜出了几分猫腻,忙应下了。阿氏在院中溜达,梅花被打湿了大半,没了枝头的娇艳,只残留了那份香气,如同易逝的流年,也如同生命的枯萎,阿氏心中不由叹息,叹世道无情,又叹命运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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