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中庸愿不愿意相信杜慎的说辞,即使这解释听起来半点诚意都欠奉,跪就是跪了,他总不能再来一回。
况且。
这时候,文具用品店周围,也陆续有行人注意到了他们。
赌约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眼下见赵中庸前来认输,对此感兴趣的人怎么可能错过。
当下。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一堆人便围了过来,看着赵中庸啧啧称奇。
“快看,这就是龟山书院的讲师,那个号称最不要脸的赵中庸。”
“他为何穿着如此古怪,背着一堆荆条。”
“也许是因为丑吧。”
……
听到行人的言论,以及指指点点的目光,本就悲愤的赵中庸内心,就如同插上了一把刀似得。
想他堂堂龟山书院讲师,平日里谁见了不尊称一声先生,如今却被人说丑,哪有这样的。
虽然自己长得确实丑了点,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听听这话,还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想到这,赵中庸心中大呼悲凉。
连带着,对杜慎的痛恨都被转移了一些。
兴许是行人们的行径如同针芒在背,赵中庸也不管地上洒落的石子是不是杜慎撒下的了,直接咬着牙,说道:“杜慎你听好,我赵中庸愿赌服输,之前有不当之处,请你多多包含。”
话音落地,只听砰的一声。
脑门和地面接触,夹杂着与石子的碰撞声传入了杜慎的耳中。
下一秒。
惨叫就响了起来。
“疼!疼!疼!”
赵中庸猛地抬头,双手捂住了脑门,脸都发青了,龇牙咧嘴的惨叫。
“疼死我了,这石子怎那么咯人。”
等他再松开手,脑门上满是灰尘,鼓起了一个青紫相间的大包,一块细小的碎石子还夹杂在其中,丝丝血迹都流了下来,好不凄惨。
杜慎看的是瞠目结舌,身后刘全张灏等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然后齐齐缩了缩脖子。
这头磕的,看的就让人感觉疼的厉害。
然而。
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可怜赵中庸。
不管是刘全还是张灏这些徒弟,都是和杜慎绑在一起,关系亲密非常。
可以说是一个整体,都不为过。
而杜慎和龟山书院只见的矛盾,已经说不清是谁对谁错。
现如今两方已经势如水火,能踩对方一脚,谁也不会含糊。
况且,赵中庸这件事,根本就是对方自找的,用不着同情。
至于杜慎……
他别说同情怜悯了,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
无他!
赵中庸的这番姿态,实在是太滑稽。
他直接伸出了大拇指:“赵先生实在!果然不亏是龟山书院的讲师,磕头都这么用心,不头破血流不罢休,杜某佩服。”
赵中庸不敢置信的看着杜慎,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不能做个人吗?
他心中恶意慢慢,嘴上却故作高傲道:“现在你满意了?”
此话一出。
就连行人们都对赵中庸高看了几分。
“想不到他人长的丑,人倒是还算实在,这头磕的听着我都头皮发麻。”
“确实,你看他脑门,包都肿的老高了。”
“在下不敢苟同,你看他这么冷的天还光着上身,地上那么多石子也视而不见,分明是脑袋不灵光的表现,要是丢块砖头下去,他不得把自己脑门给开瓢了啊……”
行人中,也不知是那个鬼才,发出了这番言论。
听到他的话,行人们也纷纷盯着赵中庸的脑门看。
“果然,这石子都还在上面钉着呢,脑袋还真不灵光。”
“本来就傻,这下子别磕成白痴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赵中庸茫然,负荆请罪不应该光着膀子吗?磕头不应该掷地有声吗?
他做错了吗?
没有吧!
那为何别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刚刚磕的那一下太用力导致的,赵中庸的脑袋有点懵,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猛地捂住脑门的大包,冲行人怒吼:“尔等竟敢辱我?”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行人们看他的目光更像是看白痴了。
“听听,都说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了,这才反应过来,唉……可怜啊。”
“就是就是。”
“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还是刚刚那位老哥分析的入骨,此人实乃白痴也。”
这下子。
杜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更别提其他人了。
刘全和王贵笑的还算矜持。
可张灏三人就不一样了,笑的肆无忌惮,一边笑,一边还摇头晃脑的说:“什么白痴,明明是个沙比。”
听到这话,赵中庸气的嘴唇都在颤抖。
杜慎这天杀的老贼品德败坏,无耻至极,不配为人师表也就算了,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阴损。
这真的是一群读书人?
怕不是一群魔鬼吧!
赵中庸想着,脑袋更加昏沉了起来,半是气的,半是冻的,身子一晃,脑门就冲着地面又撞了那么一下,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呦,师尊你看,这沙比晕了!”徐鹏举幸灾乐祸的哈哈直笑。
“天气这么冷,咋没把他冻死求。”赵秀啧啧摇头。
“光着膀子来负荆请罪,咋想的。”张灏语气嘲讽。
而赵中庸带来的十来名儒生,见此也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