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新郑城外的六万大军不到两万,申仇之所以留下是为了报韩国重用之恩。他对韩王已经死心,如今也是履行着作为一名将军的责任,继续收拢士卒,等待韩王命令。
至于韩风根本就没有前去禀报韩王,他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就是故意将申仇和六万大军晾在城外的,至于他自己则是去了烟花之地。而他做的一切都少不了一个人功劳,一个名叫田其之人的煽风点火。
韩王整日消沉,不理朝政,而相国韩熙又病重不能处理政务,韩国朝庭连正常运转都难,只有右相刘允苦苦支撑。
韩风将六万大军晾在城外的事情还是被一个守卫给泄露了出去,被张开地的一个弟子得知,此人知道事关重大,韩王如今又不理朝政,只能前去找自己的恩师。
张府,张开地的卧房,此时的张开地瘦瘦巴巴,满脸皱纹,躺在病榻上,时常昏迷,难得清醒一次。每次醒来都会询问儿子张平,如今新郑形式如何,张平不愿意父亲担忧国事,报喜不报忧。
张开地听了,咧嘴笑着,那干枯的嘴唇都瘪了进去,说了句‘安稳就好’之后,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张开地的弟子来到张府,说名来意,张平不愿意他见自己的父亲,他太清楚张开地要是知道此事,必然会不顾阻拦的进宫求见韩王,而外面正是寒风呼啸,怎能让张开地再经受寒风侵袭之苦,到时恐怕撑不过三日。
张良却是不认同他父亲的意见,如今能劝动韩王的唯有自家爷爷,他也看出来了,韩国在他爷爷心中是多么的重要,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韩国安危。
张开地明显是撑不过这个冬季了,若是他知道自己在死之前还能为韩国做最后一件事,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至少不会带着遗憾的死去。
张良对张平劝道:“父亲,赎孩儿直言,在父亲眼中这是对爷爷的孝顺,可是在爷爷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假若父亲认为某一件事情比自己生命还重要,非做不可,孩儿为了父亲安危,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父亲会认为孩儿这是孝吗?”
张平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道他所做的,并不是他父亲所愿意看到的。作为儿子他又如何忍心让他病重的老父亲出去受那严寒之苦,再为韩国这一个烂摊子劳累伤身。
最终还是妥协道:“你们去吧。”
语气有些无奈,而又不得不如此,这才是他父亲想要的,见到自家父亲每次醒来都是询问国事,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他们运气好,现在每隔三日醒一次的张开地刚好醒来。
得知自己弟子求见,开始还以为是来探望他的,本想拒绝,当得知是为国事前来,立马将其请进屋去。
听完弟子的话,张开地精神一阵,中气十足的说道:“家老备车,老爷我要入宫。”
张良和张开地的那个弟子见张开地突然之间好像大病痊愈,精神奕奕,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躲门外的张平拳头握得紧紧的,双眼通红。
张开地入宫了,上车驾之时都没有让人扶,比一个年轻小伙子还利落。
进了王宫,得知韩王在胡夫人宫中,径直前往请求面见韩王。
韩王听说张开地求见,急忙宣其入殿,张开地面色煞白,却是神采奕奕,顿时明白其已经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
张开地见礼之后,见韩王一副精神萎靡,面色枯黄的样子,痛心疾首道:“王上如此不顾朝政,将来有何脸面面对韩国的列祖列宗。如今秦军未至,王上欲自亡乎。”
韩王失声道:“相国不知,本王求援五国,五国不救不说,魏齐楚三国还谋图我韩国城池,如今韩国只剩下新郑一城,无救也。”
张开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上啊,新郑粮草充足,城高将勇,守个半年一哉毫无问题,到时谁又能保证山东局势不会发生变化,只要新郑不破,韩国就有希望,王上又何至于作践至此。”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韩王大梦初醒,握着张开地的手道:“本王之过也,相国放心,本王必会重新振作,带领韩国子民以死抗秦。”
张开地得到韩王承诺,眼神焕散,语气微弱道:“好……好……,这才是我韩国之王应有的风……”
话还没有说完摔倒在地,没了呼吸,气断身亡,守护在一旁的张良见了跑过来跪在张开地身前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在张府门前等候的张平内心一阵悸动,感觉到了什么,跪在地上,面朝王宫,声音低沉悲伤,哭喊道:“父亲……”
韩王见到张开地离世也是有些悲伤,道:“相国病重至此,还不忘国事,与你相比,本王无地自容也。”
张开地的死对韩王触动很大,其为国之心更是让韩王羞愧难当,决定重新振作带领老韩人抗秦,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些。
张良将申仇率军返回新郑被韩风拦在城外,既不开城门又不向韩王禀报之事禀告韩王。
韩王听了大为震怒,一是责怪申仇没有他的诏令就率军撤回,将他这位韩王至于何地。二是气愤韩风擅作主张,申仇率军返回新郑,没有王命不开城门是为将之责。可其竟然不向自己禀报请命,将十万大军晾在城外,要是激起兵变,新郑岂不危矣。
竟然只是下令罢免了韩风南城门守将一职,外加一道责问书,如此轻描淡写的揭过此事,更别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