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的。”
虞琬宁透过车帘的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眸了中闪过一丝冷厉道:“我大将军府的家丁和府兵,可不是好相与的。”
“可是……”
乔夫子是想说,即使虞琬宁帮了她这一次,也不可能日日守在这里,今日若将这些人得罪的狠了,那自己往后的日子便要更难过了。
可这样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毕竟虞琬宁是一番好意,她也不太过于凉虞琬宁的心。
“总之一句话。”
虞琬宁很清楚乔夫子在担心什么,便安抚地拍了她的手背道:“夫子今日便且听学生一回,到了家门口,您自坐在车上不要动,外头的事让学生去处置,而且这样的事,不是说将他们赶跑便能万事无忧的,学生要既然管了,自然是要管到底的。”
“这怎么行呢?”
乔夫子焦急地抓住虞琬宁的手,不想让她下车,生怕虞琬宁被这些粗鄙之人冲撞了。
“夫子且安坐。”
虞琬宁笑了一下,便被墨梨和雪镜搀扶着下了车。
原本还在乔夫子家大闹的陆家人,一早便看见了这辆华贵的马车,因不知来的是什么人,所以便早已静下来了,只一个个踮着脚、伸着脖子往马车里面看。
然而最终却看见只下来个看上去仅十来岁的丫头片子,陆家人便又轻视地回过头去,继续朝乔夫子晾在院中的衣衫踩了几脚。
虞琬宁站在大门外看了一眼,见里面大约有十余人,已经将这个家打砸得不成样子。
看起来,是他们今日没能拦得住乔夫子,索性便将乔夫子的家给砸了个稀巴烂,好以此让她畏惧屈服,带着陆诚搬离此处。
虞琬宁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墨梨,去车上拿纸笔来。”
“是。”
墨梨大约猜到虞琬宁要做什么,又看了一眼满院的狼籍,便回身去车上拿了笔墨与几张纸。
回来把墨给雪镜让端着,她左手拿纸,右手执笔,蘸饱了墨等着虞琬宁发话。
虞琬宁回头向一脸气愤的陆诚招了招手,让他过来道:“你且看看,在你家里打砸的都是些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一一给我道来。”
“是。”
陆诚虽不知虞琬宁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却知道她身份尊贵。
便鼓足了勇气指着还在院子里打砸的人道:“那个,穿绿衣服的,是我二叔,叫陆宝林,那个秃顶的,叫陆宝星,是我大伯,那个一脸麻子的,是我堂叔,叫陆宝虎,那个眼睛像绿豆的,也是我一个堂叔,叫陆宝豹,那个鼻歪眼斜的,是我堂兄,叫陆阳,那个……”
陆诚大约是与母亲受了这些人不少窝囊,因此便只挑着他们的缺点说,倒也十分生动好认。
墨梨在旁边听着,迅速落笔,将这些人的名字及特征皆记录下来。
“你个没爹养的小杂碎,上哪找来的这些个黄毛丫头,就敢到老子们面前逞威风?”
那个陆阳,大约是听见陆诚说他鼻歪眼斜,一时怒气上头,结果这一生气,鼻子更歪,眼睛更斜了。
叫骂着向门口走来:“老子今儿就告诉你,这是我们陆家的产业,你小子想留在陆家就安安份份待着,老子们自不会少你一口吃的,只是你那个没脸的娘,让她爱滚哪儿滚哪去。”
因见虞琬宁虽然穿着华贵,颇有威仪,但看着年岁不大,雪镜和正在执笔记录的墨梨看着也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
一时便也不怵,直接上来便要抢墨梨手里的纸笔。
然而刚一伸手,腕子便被人一把捏住,竟如被钳子夹了一般,只觉得筋骨皆要断裂了一般,疼得大声嚎叫起来。
毕竟虞琬宁身边可是跟着家丁府兵十人,小厮两人的。
除那俩小厮只有一身儿力气,没有旁的打斗功夫外,旁的家丁和府兵可是个个身上都带着功夫的,没有一个好惹的。
尤其那四个府兵,那可是随着虞德陵上过战阵,浴血归来的,只这一手下去,想拧断这么个弱鸡的手,那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虞琬宁未发话,一时尚未发力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足够那陆阳吃苦头了,一时痛得涕泪横流。
“哪里来的贼人,敢动我儿子?”
听见陆阳的嚎叫声,从东屋跑出一个人来,将手里抱着的一个花瓶扔到地上摔个稀碎,便向虞琬宁这边冲过来。
“他叫陆宝河,是我一个堂伯父。”
陆诚急急地说着,同时伸手和雪镜一起挡在虞琬宁前面,生怕有人伤了虞琬宁。
墨梨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还是不急不躁地低头记录着。
于是那陆宝河,刚到虞琬宁三步远时,便被闪过来的两名家丁给踹倒在地,好半晌爬不起来了。
“哟呵,陆诚这小崽子是上哪里搬了救兵是吧?”
那个秃顶的陆宝星,抖着一脸的横肉,一脚将脚边的一个小茶几踹开。
“啐”了一声道:“哥几个,这小崽子吃里爬外,勾连外人,欺负到咱陆家人的头上来了,今儿不把这群货的骨头都拆了,咱陆家爷们儿的脸也不必要了。”
说罢,一院子的人便都跟着向虞琬宁这边冲了过来。
当然,他们没一个能靠近虞琬宁的,被家丁府兵们于三步之外,便一个个踩在地上了。
那俩小厮虽不甚会打架,但胜在力气不小,也将一个陆家人按倒在地,不能动弹。
以虞琬宁的身份,自然不屑于与这帮粗鄙莽夫做言语上的争辩。
于是便连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