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朱延平开府不是大事,各镇总兵、督抚的衙‘门’都不是制式编制,都算是开府。哈
可他开的车骑将军府,车骑将军这个将军号历来是重号将军,比四征四镇四平四方这类重号将军还要重,这是中枢将军重号。
搁在两汉时期,车骑将军上面只有一个大将军能压得住。
朱延平在检验将印的时候就察觉了,这枚将印比列将军大,最次也是正将军一级。
顺天府街南侧的临江楼里,徐拂与‘侍’‘女’抱着琴出来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店伙计铺设桌椅摆琴,徐拂弹琴高唱。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明月人倚楼。”
鼓声、琴声,歌声。
朱延平经过时侧头看着徐拂,徐拂看着他,隔着面甲,马蹄践踏,车轱辘扭转,渐渐别离。
这‘女’人想干什么?
“朱大哥不考进士了?”
“上面人不给,考也白考!”
李秀策驾着马车,歪着脑袋:“阿姐,这京师没甚意思,咱跟着将军到处见识见识,总比看人脸‘色’要好。这地方,处处有人甩脸‘色’,忒没意思。”
犹犹豫豫的李秀英不知道如何选择,李秀策见了伸手,李秀英忍不住伸出手抓住,被弟弟拉上了车。
李秀策看一眼‘李宅’牌匾,啐了一口,扬起鞭子甩了个鞭‘花’:“呔求!”
牛车使出胡同,李秀策回头看一眼车厢里头,被姐姐一瞪,嘿嘿一笑,这‘女’人就是麻烦……唔,先变成将军的小舅子再说,否则吴小二早晚会造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文渊阁中,崔景荣的茶碗摔的四分五裂,他们兵部夹着各方面受够了委屈,他耗费无数的心思才说通内阁其他人,将镇虏军的军号收回宣大,防着的就是镇虏军虎符再生事端。
现在倒好,那头一口气搞出来的成德军、平卢军全是虎符统军,总共四个营,车骑步水齐全!
搞不好,现在卢象升那边的天雄军的虎符都制好了!
这兵部尚书当不成了!
刚回户部准备换了公服就下班的游士任接到圣旨,傻眼了,司礼监的公文,竟然还有六科官的附印,这天变了?
送走宣旨的赵靖忠,游士任看着圣旨苦笑,他被朱延平拉了壮丁,去车骑将军府担任招兵正使。
另一边,詹事府的右庶子徐卿伯也接到圣旨,调任车骑将军府长史,相对于总参谋长。
他和‘朱延平’的关系是很好的,游士任那边是不敢拖延去找成基命商量,甚至都不敢仔细询问,直接就把差事接下,大不了再辞职。
而徐卿伯则是仔仔细细询问了顺路宣旨的刘若愚,搞清楚了原由,他没什么好怕的,点头应下,当即刘若愚又按着计划拿出另一卷圣旨,升徐卿伯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由正五品变成正四品,正式拥有督抚一地的资格。
罢朝后的各方面人物得知朱延平华丽变身彻底投入皇帝那边后,不少人都傻眼了。
不懂军事的也会算账,一个营和六个营的战力,自然是六倍的差距……
懂军事的更会算账,六个合起来捏成拳头的营,可比六个分散的营要厉害的多……
朱延平还没到张家湾,京师里就安静多了,而司礼监、厂卫依旧紧绷着神经,担心引发大规模抗议,进而导致朝野对抗。
司礼监绕开内阁,这是赤果果的‘乱’命,毫无掩饰的阉人干政,都被吓住了。拒朱延平的六个营部队,还只是一个账面数据。
而为了省麻烦,崔景荣、成基命都气病了,闭‘门’谢客。
张家湾,夜‘色’下立禅庵旁的康安堂,朱延平听到院内虎吼声,‘露’出笑容。
张家湾大营游击将军谢忠明跟在朱延平身后:“潞河西大营今日腾空,各方面都做了准备,车骑将军所部弟兄的洗澡热水、酒‘肉’,我们都备好了。”
“终究还是老弟兄贴心,谢游击有没有挪挪位置的想法?本将那里,缺额‘挺’大,正缺贴心的弟兄。”
谢忠明眼眸一亮,问:“车骑将军是蝎爷的朋友,打声招呼末将自会应命。只是,朝廷各方面会不会不太方便?”
“多虑了,练军是我的差事,关他们什么事?以我们的‘交’情,我在南皮练军,张家湾这片风水宝地,谢兄弟也住不了多久。”
两人的‘交’情不错,都是年轻人有掌重兵的志向是一个,朱延平对谢忠明还有传授火铳战术的教授情分。
“成,车骑将军拿来调令,张家湾这边的老弟兄都愿意跟着将军过好日子,娶婆娘。”
朱延平‘露’出笑容:“刘将军带走一帮弟兄,现在还剩下多少可靠的?”
两人走到‘门’前,谢忠明拱手笑说:“对末将来说,可靠的老弟兄只有一千七八,对车骑将军而言,张家湾四千弟兄,都是可靠的。若论兵员素质,选走两千人便是极限。”
朱延平身后诸将都笑了,朱延平真要拉走张家湾的蓟军,真的用不上兵部调令。只要放话给这些人,跟着我能娶媳‘妇’,这四千人一个晚上就能逃光。
回到院子里,朱延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两头将近二百斤重的老虎揍了一顿。
尘封的老屋打扫一遍后,朱延平坐在炕上铺开军事部署图,家将们四周围坐,‘女’眷们在前厅煮着军用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