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位上钩了。 ().3w.”
明秀站在临江楼楼上,手里握着的望远镜缓缓合上。
青阳子褐色道袍背八卦太极,鹤发童颜抚着染黑的山羊清须:“慢慢来,你师叔托付的这笔买卖做完,咱们也该回山了。”
收好望远镜,拿着一截甘蔗嚼着,明秀有些败兴狠狠吐掉渣渣:“可惜没能搭上这位的船,内外使力,大事可期呀……”
青阳子摇头笑笑:“这方面你盯着,为师还要去做另一笔买卖。今年的会试,顾秉谦主持,不闹笑话不成。”
“擂鼓,全军被甲。”
翻身下马,马鞭甩给门前甲士,朱延平大步入内。
只见院内,家丁已悉数披甲,秦朗与何冲等八名家将在前,齐齐行礼,甲胄哗啦作响。
“队官以上悉数中堂议事,擂征鼓。”
前院、中院总共八面大鼓齐齐擂响第一锤,鼓声沉闷震荡人心,紧接着又是第二、第三重锤闷鼓,随后激荡鼓声旋律中,朱延平大步迈着,目光凝着。
皇后张嫣的密信,大理寺三死囚的诡异态度,都来的太巧合了。
他怕什么?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候天色麻亮,朱延平这里又靠近钟鼓楼,这里擂鼓整个北城勋戚家宅,宫中各处都听到了,距离不远的东城兵马使司、顺天府衙门当即派人去钟楼、鼓楼查看。
北城居住的武将或在家的,或穿着礼仪用甲上朝的,都看向鼓声响彻处。
新年第一次朝会时,竟然擂征鼓,谁干的?
“戚家流征鼓,这个老夫也会。”
李邦华站在承天门前等待着,对闲聊的朋友讲着。
蓟镇总兵王威在鼓声中一悸,他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情。蓟镇总兵王保诱杀蓟镇三协戚家军军官二百余人后,蓟镇三协步卒解除武装后押解遣还的途中,就擂着这戚流征鼓。
听一路鼓声不停,喊冤不停,悲泣不止,十分的寒心。
很遗憾,王保是他王威的族人……
戚家军的征鼓是戚继光夫妇合编的,有山东壮汉的雄壮,以最先三响尤为震撼,其后鼓刚柔并济,有江南音律韵味。
中堂内,家将、军官排序分列,秦朗在门外与被鼓声惊动的侯峒曾、余煌、徐世萌、杨泰升等人做着解释。
“宗柔贤弟弃考了?”
侯峒曾皱眉,这可不是个好事情,他是因为徐光启的嘱咐,因为朱延平要走进士路线才凑上来的,怎么突然间就换了路线。
“诸位先生,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朝廷对练军一事督促甚紧,催促我们东家今日前离京赶赴南皮设立车骑将军幕府,主持练军事宜。这宅子,宫里收回去作为信王千岁藩邸。”
秦朗长话短,将朝廷给朱延平的各项待遇明白,离奇的无非开府而已。
余煌捏着淡淡八字胡,笑道:“国事要紧,将军当日与我等相交,引为知己。我等不论会试成功与否,都会前往南皮谋个差事。”
徐世萌与杨泰升头应和,两个人都是见识过朱延平所部行军的,也是喜欢兵事的,与朱延平谈兵法也是能信手捏来的,朱延平对他们的看重超过对侯峒曾这个老乡。
候峒曾也应下做出承诺,他师兄在辽镇做参赞,他在朱延平这里做个参赞也是不错的。
他们交谈之际,府中甲士四处忙碌,他们的媳妇儿也帮衬着,一辆辆的厢车套好,一切府里的家当开始分装。
履行岗哨职责的甲士开始正式披挂,盔插旗,背上插着赤旗,检修火器,对刀枪擦拭除去防锈油,鼓声中一片忙碌,井然有序。
“真天下精锐也!”
余煌感叹一声,带着老仆、书童回房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是可惜了朱延平这里的那么多书籍,还没有看多少。
后院正房,山文甲在身,白色戎袍罩住左肩,寇青桐蹲在他身后为他束着大带收拢戎袍,阿杏将刚刚擦拭一遍的战盔举着,垫着脚尖给朱延平扣上,仰着头伸手系着盔带。
赵家姐妹和春梅对佩剑、弓箭、火铳进行检查,并抹去油迹,一样样都准备着。
孟闻玉脸蛋左右晃着,看看这看看那,圆亮眸子灵动,只是非常的乖巧,以至于让人会觉得木讷。
“收拾收拾,到了南皮后,咱按着自己心意建造一所大大的院子!”
“嗯,京里也不好,外面好。”
朱延平笑笑,捏捏阿杏的鼻子,连她都感觉到京里不好。
中堂,朱延平大马金刀落座,看着神情激动的部下们,摆手:“坐。”
“哗!”
齐齐落座后,朱延平拿起桌上的司礼监新公文晃晃,目光扫着堂内每一名部下:“都看过了,旁的不了,何冲、楼靖边?”
“末将在!”
“何冲为骁骑营正营将,楼靖边副将。”
一旁秦朗提笔,将朱延平的委任一条条记录下来,这东西弄好后会立刻呈送司礼监,由司礼监正式签发。
此时的司礼监,就剩魏忠贤一个,其他的都上朝去了。
他看着两对金光内敛的虎符,手抚着虎符匀称流线,咧嘴笑着:“好东西,这子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虎符统军也就他想的出来!绝了!”
“各方面手脚麻利些,在罢朝之前要将圣旨宣了,将这个将拜了,把这个事情做妥当了!”
坤宁宫,张嫣抱着布偶娃娃轻轻抖着,在二楼上看日出,眯着眼,不时淡淡微笑。
曹少钦缓步靠前,双手捧着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