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年正月初二,朱延平走过成基命府垠,又来南城崔景荣的二进出院内拜年。````
在扩编这件事上,他着急,崔景荣也着急,李邦华也着急,宫里也着急。可各方面都有顾虑,要衡量。
扩编已经形成决议,专项款都从户部立项,计入本年年终预算。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于三个方面,首先是新军的构成‘性’质,是战兵体系还是卫所体系,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每年将近三十万两的养兵支出归属的问题,也是直接决定新军最初素质、战斗力的核心问题。
第二就是兵源问题,如果新军‘性’质是战兵,那兵部划一块募兵区域,朱延平带人去募兵就可以了。如果是卫所军体系,那就要对选定的各卫所进行勾军、清军,补足军户再让军户应征,接受朱延平的遴选。
第三就是军号问题,一支军队的军号代表自己的荣誉、传承和种种历史因素。
比如卢象升开始在大名府招募的新军,新军还不到千人,军号就已经内定,叫做天雄军。因为唐末大名府一带是军阀田承嗣的地盘,治魏地,设天雄军。
这是历史人文所决定的,现在朱延平只要确定了军号,就能确定将来的驻地以及兵员主要构成地域。也可以先确定驻地和兵源构成,再根据驻地历史因素和军士来源地确定军号。
一个军队的军号,就能反映出军队的构成。也因为这个原因,军号也能代表一支军队的地域立场,是北军还是南军,是秦军还是辽军又或者是魏军。
崔景荣盘坐在火炕上,朱延平给他倒着甜米酒,这米酒方面他与朱延平有着共同的爱好,喜欢喝淡雅爽口的。朱延平是没有多余的饮料,除了茶外就是米酒或果酒。
“司礼监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了刘若愚,做事也是颠三倒四不成体统。”
崔景荣饮一口:“他们准了一批军号,却没批准募兵地区,是还在讨论议定,最迟正月十五后就能给出结果。”
着,他转身从身后炕边红木箱柜上取出公文,司礼监批了红的公文递给朱延平。
朱延平‘抽’出来扫着:“骑营是平卢军,算是齐军体系,车营是成德军,算是魏军体系与天雄军一样,步军营是义武军,却是燕军体系。崔公,这横海军又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皱着:“若按这批军号成军,以后的军队会分属河间府、保定府、东昌府,难不成兵员也是从这几个地方选拔?且地跨北直隶、山东,调动军队要打‘交’道的衙‘门’也多,碍事。”
崔景荣摇摇头:“镇虏军军号转移‘交’到宣大,镇虏卫城名称不变。这些军号你选一个,其他的是营号。兵源问题,司礼监那边不批,谁也不准。不过,你选的军号,会影响司礼监的选择。他们还是非常看重你部战力的,再不济也能救救火。”
朱延平想不明白了:“崔公,宣大要镇虏军军号做什么?这块招牌可是咱打出来的威名,宣大就这么拿走,多少要意思意思吧?”
镇虏军军号可是能鼓舞士气、威慑土包子的金字招牌,是天下闻名标杆。虽然比不上神机营这样的天子亲军招牌,也是不逊‘色’多少的宝贝。
崔景荣饮酒,瞥一眼朱延平:“你子要把帐算清,镇虏军本就是宣大军体系内军号,当初是老夫借给你的。没收利息算是够意思了,你还想怎么意思?”
“‘春’种一粒粟,您倒是不客气,拉走了咱一车粟。”
埋怨一声,朱延平低头看着一串军号,问:“老……爷子,您还没这横海军是个什么名头。”
差失口喊成老头儿,抬头瞥一眼崔景荣,见他没反应,这就好。
“哦,这个,是天津镇水师的营号,司礼监准备整饬京畿内四镇,天津镇是唯一有水师编制的,总共三个营。至于战船、军士、军械配备就是糊‘弄’兵部的。李邦华那边也松口,我们兵部准备一口气全部裁汰,‘精’简一番,冗杂部队一律送到登莱水师提督沈有容那里去,能扩登莱水师一营。”
“还有天津镇各步军营,裁汰一番留下‘精’干力量,余下的统统塞给登莱。估计天津镇会剩下步军两营,水师一营。你的车营、配属骑营,步军营,辎重营补充到天津镇序列。卢象升的天雄军也并入天津镇,若入夏后天雄军检验后能战,天雄军会增为两个营。”
着,崔景荣带着威胁口‘吻’:“这次扩编多少眼睛盯着,你别犯糊涂,把手管好。天雄军你也要心,卢象升这边现在是‘精’简车营编制,扩军后是一个车营及配属护卫步军营。若你做的不好,会把你这边的新军‘抽’一营并到卢象升麾下。”
“卢象升眼巴巴的想要车骑两营,当心到时候将你的骑营拉走。太仆寺那边今年能出八千匹马,三千匹到了你手里,可要握紧了。”
朱延平听了摊手一笑:“车骑两营,倒符合他的用兵思路。可他养不起,光大名府的税赋养不起。车骑两营,看着高机动,对后勤辎重十分依赖,他没有专属辎重营也打不了持久战。反正骑营马匹是太仆寺的,他拉走就拉走,他也用不上。”
他的乌鸦嘴中了卢象升的死‘穴’,历史上卢象升的天雄军两营部队五千号人,就是因为勤王心切轻军突进,后方援军见死不救。携带的弹‘药’打光后,全军覆没。
戚继光的搞车营的时候,就的清楚,要害在于辎重。车营需要大量的辎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