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喏喏站在画展门口拍了几张照片的功夫,便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周近屿。
他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笔挺合身的西装三件套,头发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随意,一只手插在兜里,步伐迈得散漫,看见林喏喏时,微挑了挑眉,站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嘴,要打招呼,林喏喏却跟风似的,拿着自己的单反就进了画展。
求求了,她可一点都不想跟周近屿说一句话。
今天早上过来时公交轮胎爆炸不说,她的运动鞋居然还走得脱胶,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倒霉诅咒,才让她在还没有见到周近屿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倒霉了。
如今见到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更倒霉”。
周近屿被她径直忽略,先是一愣,紧接着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倒也没去刻意接近对方。
林喏喏进了画展,挑了几个视角比较好的地方拍了几张,目光居然被在最角落的一副作品给吸引住。
“这是s的最新大作,”周近屿淡淡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他已经有三年多没碰过画笔,这一次知道他有画要展览,不少业界有名气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美术这个圈子,林喏喏涉略的并不多,但这位s的大名却也是听说过的。
少年成才,不过十来岁就斩获了众多国际大奖,却在二十二岁那年因一次意外而正式退圈,自那以后,他的作品再也没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
再加上s一直都只展画,本人并不出现,所以连他的私人信息在业界都是个秘密。
这幅作品,是他阔别数年后,第一幅进行展览的绘画。
s的画风和市面上见到的大多数画作的类型都截然不同,他的绘画风格比较偏意象一点,脱离了社会现实却又能够让你看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他爱用的颜色是比较偏暗色调以及灰色调一类的颜色,但却并不显得用色过于死板过于黯淡。
而这幅所谓的阔别多年再次出山的第一幅作品,承袭了他的一贯风格,主题是“来日”,画面将主题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喏喏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问道:“s是谁?”
周近屿顿觉胸口一闷,有点受了内伤。
“我应该认识他吗?”林喏喏又补充一句。
周近屿扯了扯嘴角,好笑的看林喏喏一眼:“他……”
“s你都不认识?”
出现在周近屿身边的正是那位落水姑娘,她今日穿了一件裸色长裙,头发高高系成了一个温婉的发髻,说话时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但明显那笑容并未抵达心底。
她微微仰着头,下巴轻抬,几乎是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林喏喏,道:“你玩单反,怎么连s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林喏喏笑了笑,垂下的眼眸里闪烁着几分哂笑。
“s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画界名人,你这句话好像在告诉我你不知道当下有哪些流量小生一样。”
林喏喏扭头便走:“很抱歉,我也的确不知道当下有哪些流量小生。”
落水姑娘气得颇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但周近屿站立一旁,她也不好表现出自己糟糕的一面,只好生生将心口那气儿给咽了下去。
林喏喏的照片拍了一大堆,暂时算是收了工,将单反放入包里,她自觉不能浪费昂贵的画展邀请函,于是开始认真的欣赏起画作来。
林喏喏对画的了解虽然称不上是专家,但不至于连基本上的水平都没有,更何况她有时候还自己画点画,某些知识自诩比落水姑娘还是要更了解几分的。
画展上展出的画都是国内站得比较高的画家了,林喏喏一一看过去也不由赞叹真是心灵的洗涤,双眼的净化。
林喏喏兜来兜去,最后又停在了s那副画的面前。
而此刻,就在他的对面,落水姑娘和周近屿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陶瓶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落水姑娘的声音居然有几分压抑不住的不耐烦,“周近屿,我还以为你今天和我来画展是和我约会呢。”
“那倒不至于。”周近屿淡淡道,“只不过在某些场合谈论这件事不太合适。”
落水姑娘哼了一声:“陶瓶是我爸入手的,我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了,这件事出来之后,我爸不是已经把陶瓶上缴国家了么?你还来找我问什么?你如果实在想知道,直接去找我爸问啊。”
周近屿没说话。
落水姑娘又道:“你救我,是不是也因为陶瓶?”
林喏喏微微垂着眼,心底藏满不解。
陶瓶?什么陶瓶?
她突然发现周近屿身上也有很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她竟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周近屿自然没有回答落水姑娘的这个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救或者不救有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你如果觉得是,那便是,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个渣男!”
与这句话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啪”的一声脆响,在本就安静的画展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落水姑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离开,周近屿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现在立马扭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噗嗤”一声,墙的对面,一声压抑的低笑响起。
有个脑袋支了出来,冲着周近屿小幅度的招了招手:“渣男。”
周近屿:“……”
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忽略掉身旁所有人的视线,一脸镇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