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丽丽低着头嗯了一声,道:“报告最晚今晚下班前交给我。”
秦少秋着实有些意外,心中微微感动,别看这个女上司经常性的刁难打压自己,可真碰上事了,也挺通情达理的,由衷地对她说了句谢谢,三步并作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坐在往家赶的出租车里,秦少秋想的不是老爸被打的事,而是自从董丽丽来到局里后自己与她的过往。
要说起来,秦少秋对董丽丽的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是恨,要不是她突然空降到森林资源股接替了老股长的宝座,那么他就可以得到级别与职务的双重提升了,拒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董丽丽的突然空降就完全扼杀了所有的可能性。对于阻挡自己进步的人,能不恨吗?另一方面是倾慕,原因无它,董丽丽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女。
董丽丽生得年轻貌美,体态婀娜,会穿衣善打扮,上下班都会开着一辆白色的宝马x1招引市,是县林业局公认的局花,就算是放在拥有七八万人口的县城里,她的美貌也一样排的上号。这样一个妖娆妩媚、冷艳逼人的极品美女,几乎成了县局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秦少秋因此倾慕她,甚至对她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最早是这么想的,她这个局花正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凭着俊朗的外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她来一段浪漫刺激的办公室恋情。哪知董丽丽性格冷淡孤高,根本就不把一般男子放在眼里,何况他还是下属,自然更是瞧不上,又哪会给他机会?
秦少秋回忆最初与董丽丽的交往,固然称不上是琴瑟和鸣,却也能说是相安无事,至少,那段时间里,她还没有展开对自己的打压行动。那么,是什么改变了她对自己的态度呢?蓦地里,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幕略嫌香艳的场景。
那是去年八月份的一天,秦少秋去董丽丽的办公室里给她送一份材料。当时董丽丽指着材料问了几个问题,秦少秋只好站到她身边为她一一作答。其时正值盛夏,董丽丽穿着一身时尚的鸡心领花色连衣裙,领口本来就低,她上身又略略前倾,心口那里不可避免就开了天窗。秦少秋正居高临下欣赏她的丽色,余光里忽然划过一抹雪白,目光下意识就扫过去,只看得眼睛一亮……就在他微一愣神的当儿,董丽丽敲抬头瞧他,正好看到他偷窥自己的一幕,脸色瞬寒,回手就把裙衣掩住,动作很大……
想到这个片段,秦少秋有些恍然大悟,难道说,董丽丽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打压自己的吗?她心胸没有那么狭窄吧?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意间扫了那么一眼而已,何况也没看到什么要害部位。她如果真是因此打压自己的话,自己可就太冤了。偏偏这种事还不能找她解释,那样只会越抹越黑,越发引起她的怨恨。可若不跟她解释,那这个仇怨就永远无法解开。可以预见,只要她董丽丽在股里呆一天,自己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一路胡思乱想,他不知不觉就赶到家里,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老爸秦方。老爷子鼻青脸肿、灰发杂乱,微眯着眼睛,只是一言不发。
秦少秋很快就从老妈李秀敏与两个现场目击的小区邻居嘴里知悉了情况。
原来,就在刚才,已经退了二线的秦方步行去小区南门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皮卡在身后连续鸣笛。老爷子觉得自己没挡道,很奇怪这个司机为什么不停鸣笛,就停下来回头看去。没想到这个动作激怒了皮卡司机,司机利马停下车,跳下车奔到他身前,大骂老东西不长眼。老爷子刚说了句“你怎么说话呢”,长得五大三粗的司机就一个嘴巴抽了上去,随后就是一顿拳脚,将老爷子打倒在地。若非有路人劝阻下来,今天老爷子跑不了重伤。
秦少秋了解情况之后,已经气得睚眦欲裂,古语有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老爸虽未被人害死,却也被打得不轻,又在邻里街坊间丢尽了脸面,可谓是ròu_tǐ与精神上面遭受了双重打击,身为人子,怎能不报这个仇?
他暴怒之下,很想马上就去农贸市场找那个霸道司机算账,可转念一想,谁打了人也不会在原地停留不走,那个打人的司机多半已经开车跑了,当然未必是跑,而是驾车离去,自己现在过去找已经太迟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少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琢磨如何找到那个打人凶手。他并没想过报警,老爸伤并不重,就算报了警,警方估计也不会理会,而就算警方会受理,找到那个打人司机后也肯定不会严惩,还不如私下解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此方解心头之恨。
秦方在小区里人缘不错,听说他被人打了,小区里很多邻居都上门探望他。到中午的时候,秦少秋意外地从物业办主任的嘴里得到了打人司机的身份,那人赫然是县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周宇。物业办主任并不是现场目击者,之所以知道那个司机就是周宇,是根据他开的那辆白色的福特猛禽皮卡认出来的。这款车全县只有一辆,算是周宇的招牌座驾。这辆车出现在哪,周宇肯定也在哪。
秦少秋真是打死也想不到,打伤老爸的家伙竟然是县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这个职务虽然官不大,却极具权势,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再加上此人身上所披的警字号“虎皮”,可谓是黑白通吃,不夸张的说,这个周宇就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