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安只是得了红疹对不对,你不要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不好笑。”苏愍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安安在床榻上睡的如此安稳,这怎么会突然间便会殒去了吗,这不会这样的。
若白医术这么高强,从以前到现在可都没有什么无法解的病,这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若白肯定是在骗自己而已,不会的不会的,安安不会离自己而去的。苏愍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努力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心里的不安一直在蔓延,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但是心却一点点地往下沉,只是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团团和安安是自己和蒙翊的孩子,蒙翊战死沙场,为了救自己才死去的,而如今,自己连两人共同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如此愧对蒙翊,死后自己还怎么有脸面去见蒙翊呢。
苏愍甚是宠爱安安,希望她能够随心地活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畏首畏尾,洒脱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自己这虽是女子,但一生都被这江山所羁绊,有许多想追逐的梦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安安的人生中有自己的寄托,有自己不能实现的梦。对蒙翊的遗憾对自由的遗憾都被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并不是对他们施加压力,而是更倾心倾力用自己所有的爱去爱两个还嗷嗷待哺的孩子。
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一事实,不会的,没错一定不会的,苏愍不断地告诉自己。
“若白,你医术这么高明,肯定可以救安安的,你看安安还好好的,你快去救救她。”苏愍拉着若白的衣袖,跌跌撞撞地朝床榻走去,才走了两三步便跌在了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安,那渐渐淡去的血色,心不可抑止地疼了起来。
苏愍的眼眸中泪液一粒粒地往下掉,眼中满满的绝望,支起身子想站起来,却控制不住自己地又跌回了地,双手颤抖着抚上脸庞,克制不住的呜咽声便一阵阵地传来。
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苏愍开始拼命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哭,我在哭什么,安安才不会有事。”擦干脸上的眼泪,硬生生地支起早已软掉的身体,拉着若白:“若白你快点给安安看病啊。”
见若白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他的脸上满是忧伤哀怨。苏愍双手扯上若白胸前的衣裳:“你还在等什么,我让你给安安看病,没听到吗!你是耳聋了吗!”苏愍的脸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一脸想杀人的表情。
即使是遭遇到多大的困难时都不见苏愍会爆出这青筋,她的心中该是多么煎熬多么痛苦。
魏央在一旁没有上前阻止苏愍的一举一动,自己也是无法相信这一事实,当亲眼看到这两个小孩出生,他们就像两个小天使一般融化着自己的心,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却爱他们胜过自己。
每一天都希望陪在他们身边,即使每一夜每一天都这么累,但内心却十分充盈满足,看着那竹简上的一字一句,就如同敲在自己柔软的心脏一般,是如此的痛却毫无办法,看着地上哭成泪人的苏愍,自己便已接受了这个事实,苏愍依然成了这副样子,自己更应该坚强一些,而不是只会摆出自己的软弱无能。
若白双手似疯了一般地摇着苏愍,似是如此才能让苏愍回过神来:“苏愍,你别这样,你醒醒啊!安安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这毒是没办法解的,此毒时间罕见,几百年来才可能有这微量的茶毒,这毒没有解药,这完全是要将团团和安安置于死地。”
“当初只发现了这米苏粉,这米苏粉会催化茶毒的滋生,使这毒素较易传入体内,而红疹却只是巧合罢了。如今只有三天的时间了,我们最应当做的便是好好把握着三天与安安在一起的时间,过了这三天便天人永隔,安安不会有任何伤痛,只是这三天里安安的性命便会慢慢流逝。”
苏愍抹掉了眼泪,呵,这老天也竟如此对自己,先是蒙翊战死,苏唯离去,再来还要夺走自己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哈哈哈,这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苏愍大声地笑了出来,一边扯着大大的笑容,眼泪也顺着脸庞流下,淡淡地闭上双眼。
苏愍扯着步子,缓慢地走向床去,眼中毫无生气。蹲在床旁,伸出手抚摸安安的脸,这小脸早已失去了血色,却依然如此睡得安稳,捏起被子将安安盖好被子,生怕她着凉。
安安突然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苏愍,苏愍淡淡地扯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安安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上布满天真无邪,肉肉的小脸十分惹人爱。
“我的乖安安,生的如此娇人可爱,娘亲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你是我和蒙翊的孩子啊,蒙翊为了我死去了,而我的安安哪,你也要因为我将失去了这才来人间几日的生命,你的娘亲我身边的亲人怎么会一个个都离开了呢。”
苏愍抱起安安放在自己的怀中,我的好安安,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娘亲,娘亲不能没有你,娘亲没了你爹爹,你不要离开好不好。”苏愍一边说着一边又留下了眼泪,似乎是要把这一生的眼泪就此流完似的。
安安也不知怎么的,好似听得懂苏愍说的话一般,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似是因为苏愍身上笼罩的悲伤而一同哭了起来,或许是母女连心吧。
若白和魏央看着如此悲伤的一同流着泪的母女二人,这男儿泪却也了掉下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苏愍与安安。
苏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