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宫老祖拄着拐杖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有了一些准备,却强自硬撑着道:“可能怎么样,至多还有几天,你们说,老爷子我受得了。”

宫家老祖本就是世家,又自开国之前就携着本族上下和大荆祖皇帝并肩作战,族中弟子不知死了多少,枝叶伶仃,儿子和媳妇更是早早的死去,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嫡孙,谁知……

想到这里,院首和陈医师也不由得觉得曾经那个叱咤沙场,敌人闻风丧胆的宫家老祖,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孤独脆弱的老人。

半是不忍,半是狠心,陈医师开了口:“宫老祖,令孙的时日,至多,至多也只有两天了罢,令孙若是还有什么没有了却的心愿,可先做了罢,免得到时遗憾。”

院首双手负背,再次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若是有冰芝就好了,可惜冰芝若要再现,又得等百年。”

两人的一番话,不由得让宫家老祖一向坚挺的身子颤了颤,良久他捂住了自己的头,背对着院首和陈医师,开口的声音是被抽去支柱之后的苍老:“多谢宁太医和陈医师,来人,送宁太医和陈医师回去,不得怠慢。”

院首和陈医师显然也不愿意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多待,当即便拘了拘礼走了。

……

不久,宫辞的手动了动,眼睛缓缓的张了开来。

“阿辞,你醒了?”宫家老祖笑的很是和蔼,跟往常并无不同,只是眼底却有难以掩藏的沉痛。

那一抹沉痛,被很好的影藏,以至于宫辞抬眼看向自家的爷爷,朝他露出一个风花玉露一般灿烂的笑容,如雪一般寡淡的五官上满是风淡云轻:“爷爷。”

“哎!”宫家老祖应着,从未流过泪的眼睛,此刻因为孙子的一声越听越少的“爷爷”而不由的眼眶有些酸痛。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置身在一片黑暗里,不停地走着走着,想要找你们,可是你们却统统不在,所以我只能不停的走着,走着,可是越走越黑。我不停的想要寻找亮一点的地方,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反而在黑暗的尽头里看到了爹娘的影子,他们朝我招手,问我要不要过去陪他们。我还没有回答,便看见了一丝极为耀眼的光亮,然后我就醒过来了。”宫辞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傻孩子。”宫家老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宫辞的额头,眼神爱怜:“你只是做梦而已,哭什么。”

“我舍不得你,爷爷,我也舍不得素和,可是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我应该是活不久了吧。”宫辞说着,却很是释然。

倒是屋子里的奴仆们因着宫辞的这一句话,当下梗咽的人便有不少。

“哭什么!你们主子还没死呢!”宫家的老祖转身厉声的训斥着,随即又回过头来看着宫辞,语气轻缓:“阿辞,你好好地躺着,过几天就好了。你现在可有什么想要做的?不管多任性,爷爷都允许。”

“再任性也可以?”宫辞说着,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可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就连眨眼的动作都显得很累。

“恩。”宫家老祖点了点头:“什么都可以。”

——“我想见见荣一,哲宇。”

“好。可是,你不想不见见素和?”

——“不想。”

现在的我一定很丑。

其实我也想任性一把,哪怕以后她爱上了别人,心里也依旧会为我留一个位置,时时念着我,可是我做不到。

“好,不见就不见。”宫家老祖说着,“你们去请郡主和摄政王过来,越快越好。”

满脸泪水的奴仆们点了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朝着外面跑了去,不敢停留一分。

……

不多时,两辆马车停留在了宫府的府门外。

杜小九一身紫色的披风,甚至没顾得上礼仪的从车上跳了下来,脚步匆忙。

她的身后是一袭白色披风,眉目淡雅,脸色沉静,但却固执的想要跟过来的曾素和。

杜小九进了府的时候,宫辞已经和荣哲宇说好了话,抬眼静静的看着门外,等候着杜小九。

杜小九一袭披风紫色袭人而入:“阿辞,你还好吗?”

宫辞笑看她,语气平静,“我还好。”

伴随着曾素和进来的身影,宫辞原本带着些许死气的眼犹如漩涡一般生气席卷而出,又很快的恢复了寂静。

素和也只是静静的瞧了宫辞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看他,像个木偶一样立在那里。

宫辞见她不曾多关注自己,不由得便放了些许子心来。

杜小九神色担忧的看着一脸苍白,状况明显不好的宫辞一眼,便知道方才传信的奴才并美意夸大,甚至宫辞的实际病情可能更严重一些。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太医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好多了。”宫辞答得很是平静,好像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突然想你们了,却没有力气去找你们,所以就麻烦你们来找我。”

……

宫辞和杜小九叨叨岁岁的讲了许多,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杜小九见他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些,当下不由得以为自己想太多了,宫辞或许只是旧病复发,但是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荣一,我有些困了,你们让我一个人睡一会儿,好不好?”宫辞说着,眼皮子掀了掀,还没有等杜小九她们应声,便睡了过去。

苍白的眉眼在满室的沉默里显得很是沉重。

杜小九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


状态提示:033:我爱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