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怕痛?”
“有的人怕猫,有的人怕狗,而我……刚好怕痛而已。”茶几前的女人语气疏离,神态冷漠,拿起桌上剪好的纱布覆在了伤口上,却因为相触时尖锐的疼痛,忍不住轻嘶一声。
001:“……可你的痛觉神经敏感度远远高于其他人,这不正常。”
“不正常的事多了,”辛也缠好最后几圈绷带道,“那么多专家都想不通,我有什么办法。”
天生的特殊体质,的确给她带来过很多烦恼。别人割破了手指只需要一个创口贴,可她却完全无法容忍,疼到不停流眼泪。
后来她就学会了不让自己受伤。
世界上有那么多身体残缺的人依然坚强,健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抱怨感伤。
“好了,别担心我,”辛也嘴角微微上扬,“你现在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样……算个称职的外挂了。”
001:“……”
拒绝这个彩虹屁。
“对了,帮我看看他醒了没,我点的红豆薏仁粥应该快好了。”
001:“目标刚醒,烧已经退了,暂时身体没有大碍。你过去吧。”
“好,谢谢你的药。”她起身披上外套,拢了拢波浪卷的长发,用一个菠萝形状的卡通夹子固定起来道,“乘风破浪正当时——”
001:“万里关山从头越?”
“对,”想到男孩醒了的辛也心情十分明媚,颇为自信地立下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flag,“你就好好看着吧……我是怎么把清零的任务度,一点一点刷上去的。”
001:“……”
行,它看着。
——
白闫殊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目光,从头顶鎏金刻画的天花板,到斜前方巨大透亮的落地窗,再到身旁的矮柜上的瓶子里,那里插着一束花。
什么花呢?他不认识,也没见过。
他短暂又贫乏的过往里,只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暴力。没见过母亲,她只留下给自己的一个名字就撒手离去,至于父亲,除了血缘关系他什么也没给。
哦,也算给了的。
给了十年的侮辱凌虐,给了被有钱人看上的机会。
然后他就进了孤儿院。
他哪里见过什么花呢,最多只有墙角裂开的泥土中偶尔长出一朵野花,没过多久又早早谢了。
这束花可真美啊,纯洁优雅,高贵晶莹。
就像梦里的她。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他望过去,只听见一道清泠的女音透过门板礼貌道,“我进来了。”
厚重的红木门被缓缓推开,那个女人就那样娉婷地逆光而来,唇角上扬,眼神温暖,像掉落人间的纯洁天使,来救赎早已堕落黑暗沼泽的他。
“你终于醒了,”她轻声道,“醒了就好。”
好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惋惜,你为什么这么担心?
“我带了粥来,愿意的话,喝一点暖暖胃。或者,你想吃点别的什么,我吩咐酒店厨房去做……”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们明明毫无瓜葛,何况曾经,我还那么用力地划伤了你。
“对了,我没有骗你,这里是y市的一个酒店,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等过几天,你的身体好一点,我们再住进新家……”
家……你真的,准备了,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