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的被吓出一身冷汗,不是因为带回了王铁柱心虚,而是因为,从我认识柳川南至今,一直都是我俩单独相处,他并未出现在寨民们的面前,如今我屋里忽然多了这样一个穿着打扮跟古代人似的男子,传出去,保不齐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毕竟,寨子里的蛊毒来的突然,危害性那么大,又无故死人,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一个外来人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奇怪的是,王铁柱跟没看到柳川南似的,照常跟我说话,我局促的给他倒茶,问他要不要在这吃完饭,最后聊了有二十分钟,王铁柱才起身告辞。
整个过程中,柳川南就跟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王铁柱,仿佛只要王铁柱有任何异动,他就冲上去一把将他手给拧掉似的,害得我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王铁柱站起来往门口走的时候,我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是就在他要跨过门槛的档口,忽然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噗通一声,整个身体直接窜出了门外,特别狼狈。
柳川南笑得前俯后仰,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上前去将王铁柱给扶起来送出去,王铁柱一直不好意思的说,没注意,好像绊到门槛了,出丑了……
重新回到家里,柳川南还坐在那里,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我心情却差到爆:“柳川南,你幼稚吧?”
“我这是略施小惩罢了,他该庆幸没对你动手动脚,否则,我不会让他完完整整的离开。”柳川南说着站起来,走上前想抱我,被我一把推开。
转而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他怎么好像看不到你?”
“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柳川南傲娇道。
这么好,这相当于隐身术了,会修炼的家伙果然不同凡响。
“那你最近在寨子里就一直隐身吧,别被人看到了,到时候我又撇不清。”我好心提醒。
柳川南的笑立刻僵在了脸上:“我就那么见不得光?”
“不是,你别误会。”我赶紧解释,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敢得罪这尊大佛,“主要是时机不对。”
他也没再跟我纠缠,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被他顺手圈在怀里:“这两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事态再控制不住,整个寨子可能都要遭殃。”
“主要是找不到尸体,没有切入点。”一提这事我也烦躁。
“找到尸体又如何?”柳川南问道。
是啊,找到尸体又能怎样,出不了寨子请不来人,用我这小身板里面的一点血,加上巫医,想要救一个寨子的人,怕是难。
并且只要尸体不处理妥当,我们这边救,那边蛊毒还在蔓延,何年马月是个头?
我忽然看向柳川南,我们怕蛊毒,柳川南可不怕,要是蛊毒对他有用,他盘踞在蛟龙坡那么长时间,离尸体最近,第一个染上的就是他,但是他没有。
再者,他行动迅速,比正常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来回不误事,我立刻希冀道:“柳川南,我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件事情?”
他睨了我一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我满头黑线,但还是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脸瞬间通红,随即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出寨子一趟,去黔东南的雷公山附近,帮我请一个叫做草九姑的蛊师来寨子救人?”
“草九姑?”柳川南的脸色顿时变了,“黔东南那一窝姓草的阴狠毒辣,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没灭绝,你还想要请这种人来救人?白小茶你清醒一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我一愣,没想到柳川南认识草九姑那一脉,不过草九姑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会吧,巫医和外婆都是正经的好人,外婆跟草九姑是好友,巫医说起草九姑,话语中也有敬仰之情,这个草九姑不该是什么坏人吧?
再者,柳川南认识的草家一脉应该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时代变迁这么快,说不定到了草九姑这一代已经洗白了呢?
“不管是好人坏人,咱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我试探着问道,“反正寨子里有你这么一尊大神在,要是草九姑真的不顶事,你也能镇住她不是?咱们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柳川南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草九姑这种人你千万别沾,我外面还有些朋友,这两天出一趟远门,尽快赶回来,今夜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连夜走,你在寨子里什么都别做,特别是后山的祖坟,别靠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你朋友住的远吗?懂蛊吗?”我拽着他问道。
柳川南掌住我后脑勺,用力的吻住我的唇,辗转好一会儿才松开:“那么多年没见了,他们现在不是在苗疆,就是在长白山吧,运气好明后天就能赶回来,运气不好,要等三四日吧。”
“那你小心一点,快去快回。”我竟然开始有些担心起他来了。
柳川南说走便走,等他离开,我却更安静不下来了,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他的话,忽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昨天他带回来消息说我母亲的尸体没有被流转到外面去,应该还在寨子里,之后他便忙着查探消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有没有消息,他应该都会跟我说,但是他早早的回来了,却并没有提尸体半个字,而是要出寨子找朋友来帮忙。
如果没找到尸体,找朋友来又有什么用呢?
再者,他反问我的那句话‘找到尸体又如何’,当时听着就有点怪,现在细细品味起来,竟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