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沙沟营原本就是一处小寨,只有十余户镇守。去年朝廷调兵援辽,去了大半。近来妖教作乱,这些壮士不甘挟裹,逃到下官寨中,下官便将他们编成一伍,固寨守扼。”
“今日早间听湖面上有人回报,说有贼寇意图横流劫粮,便点兵赶来救援,却不知是大人妙计……”
“哪里是某家的妙计。”,姚文庆不提这条还好,说到此处黄虞的面皮便比姚文庆还红了几分,一阵支支吾吾:“今日亏得姚大人援救,日后黄某免不了要为姚大人在军功簿上记上一笔。”
“至于这引蛇出洞的妙计……只是唐少保的锦囊妙计授下罢了。某家得胜之后却是大意,与友军分兵而进,居然中了这等圈套……”
“唐少保?”,那姚文庆原本直身而立,听到黄虞口中说出“唐少保”三个字之后却是猛然全身一抖,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急切起来:“请问将军,是哪个唐少保?”
“还有哪个唐少保。”,直到这个时候,黄虞仿佛才找回几分尊严,脸上也泛出一丝下来,似乎是在笑这姚宗文太过孤陋寡闻:“我大明朝以弱冠之年便名列三少的,历来只有一人。”
“可是力阻建虏老酋,平西南藩乱之唐近贤唐大人?”,姚文庆的眼中,似乎也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正是。”,黄虞郑重的点了点头,若说之前对唐旭只是听闻名声,尚且有些将信将疑,这回却是十分信了:“唐少保如今已经坐镇济宁,不日将出兵讨贼。若不是他在此,我中都大军缘何会来得如此快。”
“是了,是了,这回我等家乡可保。”,姚文庆似乎已经顾不得黄虞在说些什么,只是回过身去,不住的朝四周挥舞着拳头。
四周船上的乡勇,也被传染上了几分亢奋,一个个在脸上展出笑容,小声的议论起来]
“请问……请……请问将军,可否领下官去见一见唐少保。”,兴奋之下,姚文庆说话都已经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你要见唐少保?”,姚文庆此言一出,当下就连黄虞也吓了一跳。
唐旭如今是什么身份,堂堂太子少保,如今当年的太子已经做了皇帝。听崔公公说,当今皇上也对此人极为宠信,没准什么时候他就晋作太保,位列三孤了。
更何况,唐旭还兼着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的差使,即便对自己来说,也算得上是正经的上官。
你居然要我领你去见唐少保?黄虞悄悄翻了个白眼,我自己都还想见呢。
甚至就连这回他领军讨贼,也是几番阴差阳错,加上山东境内的几位大员尽力把他哄着才留下来的。
“我……下官……”,看着黄虞脸上的表情,姚文庆也知道是自己的话让他会错了意:“下官只想远远的望一眼就好……望一眼。”
原来只是想看个热闹,黄虞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想起自己和姚文庆一直站在船头喊话,多少有些怪异。再加上自己眼下想要出这片礁滩,约莫也要落在这姚文庆身上,便邀上船来细说。姚文庆也不推辞,驾船直入舰下,攀绳而入。
适才贼寇退去之后,尚且完好的两艘船上便抛下了护板,绳索,再加上姚文庆一军相助,已是将浮在水面上的兵勇尽数救起。详点之下,虽然折损了有四五十人,可大半却是完好,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姚文庆带来的船只在前指引,行出这片礁滩倒也并未费多大周折。
行出礁滩不远,便是侯庄。黄虞收拾心情,率军登岛休整,又吩咐麾下购来酒肉,为众军压惊,姚文庆麾下一行,也都是有份。
岛上百姓原本以为今日里只能是看了场热闹,却没想到还等来一笔生意。又听说是讨贼得胜的官军,更是格外的殷勤,便是银钱也少算了许多。
海沧舟这般的兵船,原本荷载不过百人,如今却多了一倍。之前权衡之时尚可,如今既然已经登了岛,黄虞便也不敢再继续冒险。于是将人马分作三队,分批而渡;自家则是留作后队,顺便设酒一席,邀姚文庆入座,算是致谢。
“姚大人为何要见唐少保?”,如今虽是身处平安,可是黄虞多少还有些分寸,知道重责在身,饶是执酒在手,也只敢略泯一口。
“下官只是听说,唐大人是我大明军中,唯一当面胜过建州老酋之人。”,听黄虞重新提起这个话题,姚文庆的情绪,似乎当下便就低沉了许多。
其实,当年的北关之战,兴许在唐旭自家看来,也算不得什么胜利。那只不过是在熊廷弼的鼎力相助之下,让努-尔-哈-赤的一次知难而退罢了。
即便是再加上平定西南藩乱,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无可企及的丰功伟绩。
当年的戚继光,李成梁,莫不如此;即便是李成梁之子李如松,定宁夏,入朝鲜平倭,屡立大功;还有曾经平定了播州之乱的李化龙,功绩亦不在自身之下。
只不过,历经数十年世事沉浮,尤其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萨尔浒之战之后,偌大一个大明朝竟然万马齐喑,四处失地丧师。
星空一片黯淡之中,唐旭却是脱颖而出,纵横天下无可阻拦,自然显得格外耀眼。再配上他那令人咋舌的年纪,仅以弱冠之年便位列三少,又岂能不让人啧啧称奇,视为传奇?
“哦……呵呵。”,如今把姚文庆的话听在耳中,也只是微微一愣,随机呵呵笑道:“姚大人既是这鲁地境内的将官,唐少保如今又在此统兵戡乱,若只是想仰其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