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清乾便带着东太后给的五十名精锐侍卫出发前往火龙山,谢婉娉如今身子已显怀,因为天寒地冻的,姜清乾心疼她,并没有让她相送。
又过了两日,太医院院判集众太医之力,终于研制出治疗疫症的方子,药方煎出来的药给了数十个身染疫症的人服用,病情都见好转,东太后得知消息,带着邓嬷嬷匆匆赶去晁帝的寝宫,本是想阻止院判给晁帝喂药,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西太后带着姜丞相和镇国公也赶了过来,令她阻止的念头不得不打消。
很快内侍将药煎好送来,院判当着东西两宫太后、姜丞相、镇国公的面验了药,证明药中无毒,便亲自喂给晁帝服下,只是晁帝将药服下后,便哇的吐了一大口血,然后面色灰白的倒在了床榻上。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怔住了,院判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毕竟关系到她的生死,他哆嗦的伸手在晁帝的鼻下探了探,然后双腿一软,跌坐在上,脸色惨白的结巴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院判此话一出,西太后与姜丞相、还有镇国公俱是脸色惨白,东太后的脸色则有些奇怪,她原本是担忧晃帝康复过来,可晁帝却驾崩了,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她担忧的情绪僵在了脸上,而内心却又是狂喜的,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令她此刻的面容有些微的狰狞。
“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驾崩,这药方之前在那么多人身上试用过,都没事,怎么偏偏在皇上这里就出了问题。”镇国公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揪起院判的衣领,怒声道。
姜丞相相较而言更为冷静些,只见他挪步上前,伸手在晁帝的鼻下探了探,眸底涌出绝望的情绪,随后语气无比哀伤的开口道:“镇国公,皇上确实驾崩了。”
姜丞相这句话一出,西太后只觉眼前一黑,人便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她身后的宫女内侍见此,手忙脚乱的扶她,一时间整个内寝乱作一团。
对于西太后而言,晁帝的驾崩只是打击的开始,当天傍晚,当西太后醒转过来时,东太后又派遣了邓嬷嬷过来转达消息,夏候琳在火龙山坠崖,这个消息无疑是告诉西太后,东方皓已是没救。
次日,东太后身着太后朝服,踏上太和殿,这是群臣早朝的地方,历年来,从未有女人踏足这里,而东太后却开了先例。
姜丞相对于东太后的行为极是不喜,但心中很清楚,如今东汉能主事的,也只有这位太后了,因此率先向东太后行礼道:“微臣参见东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姜丞相的带头,其他的大臣纷纷向东太后行礼。看着下方匍匐在地的群臣,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非常的美妙,她心内有隐隐的激动,这种心情,就是当年受封为国母时都不曾有过。
“众卿平身。”东太后仪态万千的开口道,然后扶着邓嬷嬷的手,立于龙椅前,神情一瞬间无比的伤痛,开口道:“各位卿家,后宫不得干政,情非得已,哀家只好不顾祖训,立于这太和殿之上。”
晁帝驾崩的消息昨日便已传到各大臣的耳中,一国之主驾崩,无疑会引起朝局动荡,此刻大家都忧心着东汉的未来,是以无人计较东太后不顾祖训立于太和殿之事。
“皇上驾崩,皇位空悬必会造成国内动荡,只是皇上膝下无子,无人可以承继大位,这该如何是好?”开口的是与高宣同为文华阁大学士的周谦,周谦曾是晁帝的老师,为人公正无私,是个十足的中立派,极得晁帝信任及重用,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悬空的帝位之上。
“皇位继承人选皓王原是最合适的,只是皓王如今中毒未醒,只怕也担不起此重任,这该如何是好。”礼部尚书叹气的开口道。
东太后等的就是有人主动提及东方皓,闻言,她脸上的露出沉重的伤痛道:“还有一件事情,哀家还没来得及告诉众卿,昨儿哀家接到消息,天机山庄庄主夏候琳在火龙山坠崖,只怕凶多吉少。”
她的这一番话其实是变相的告诉众大臣,东方皓所中之毒无解,只有等死的份,既然是一个将死之人,又如何肩负起一国重任。
文定候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对吏部尚书使了使眼色,吏部尚书会意,便出列道:“为今之计,皇位承继人选唯有翊王世子。”
翊王与晁帝本是亲兄弟,翊王世子本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姜丞相、镇国公及高宣在听了这话后,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只因翊王世子的母妃是东太后的侄女,有了这一层关系,这目地再难也单纯,就怕新帝年幼,大权旁落外戚之手。
“如此说来,翊王世子是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是世子年幼,无法处理政事,这朝政之事还得有劳众卿代劳,哀家认为,需要设立辅政大臣四名。”东太后不失时机的开口道,辅政大臣是必须的,只是这人选吗,需要多番考虑,无论如何,她是不能涉政的。
“既然翊王世子是最合适的人选,烦请太后下旨,宣翊王妃和翊王世子入宫。”姜丞相对此并未过多阻拦,眼前稳住局势才是首要,他不相信夏候琳会那么轻易的出事,眼下静观其变才是明智之举。
晁帝的丧事已经准备中,他膝下无子,宣了翊王世子入宫,立为储君后,以行子职,送他的棺木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