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话许不定就是存心呢心里头讨厌我、恨我吧,偏偏故意这样为难人
都把我当成你夫人了,下次你的仇家再要找你报仇,正好我又替你挡了去
身后的女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好似也不计较你听得到听不到,兀自揣测着各种的原由,声音不大、气息不足,依如她一贯软趴趴的姿态。那模样儿,倒好像她被自己拐进一个大骗局似的,委屈极了,直听得玄柯心里头又气恼又好笑。
撇开别的不说,若要没记错,当初可是她主动开口要随自己一同来京城呢;便是前日邀她来府上暂住,也是好笑她在马车里那副欲言又止的别扭模样,方才替她开了口她倒好,如今又要反过来怪他。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玄柯凝着眉,揽着川儿回过头:你若是委实害怕,改日我另寻府邸给你分开住便是。口气淡淡,一贯的肃冷作风,不见一丝儿挽留和让步的意味。
青娘垂着头随在后头呢,被将军如此突然停顿,整个儿来不及收脚,便惯扎进了他温热的膛,一股熟悉的生猛气息拂过耳际,没来由小心肝慌乱起来。
抚了抚被撞歪的发簪,偏还要作一副泰然模样:误会不去解释换了房子又有什么用?
看,终究还是不想出府不是?
既换房子无用,解释了又有何意义?许多事越解释越被曲解。不如不说,久了自然而然会澄清。玄柯两道剑眉微微上挑,难得的嘴角勾起来一抹戏谑。
他临行前那天晚上去找青娘,原是做好两种打算的:那坏的,便是各分东西,动心也罢不甘心也罢,从此再不相见;好的呢,倘若有可能,他是想要留住她继续在茶铺里营生,等他回来的。却见青娘一脸惨白,好似十分没有耐心地道了歉便要关门,一时间原还存着些许的侥幸便瞬间淡然无存。
哪儿想,才走到岔路口麽,却又忽然听她改了主意那个明日可否一同随行?那样急切而坚定的口气,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直听得他一瞬间脑袋都空白了这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脾气怪,身体怪,连思想都摇摆得让人捉磨不定,这辈子注定了是他的冤家。
不如不说,久了自然而然会澄清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麽,却听得青娘没来由一丝窘迫。
直觉的那话中意有所指青娘忽然记起自己曾笑话过他不举的事,下一秒某个风雪之夜便不受控制地浮上了脑海。那个晚上,他与她原只差了一步就要成了的那威扬的青龙,贴着她那样近,分明硬得吓人呀这也是他说的久了自然会被澄清么?
青娘淡素小脸一红,霎时羞窘得不行。心中怪着他,却偏偏还不能同他作恼,这个男人近日好生不透,虽依旧一副威严冷傲模样,只那冷傲里却单单少了惯常的轻蔑。倘若他依旧瞧不起自己,同他笑、同他怒便都是正常;可他忽然不鄙视你,反倒对你不怒不火、好脾气起来,那么你若笑,便像是与他言好;你怒,又像是娇嗔,怎么着都是奇怪。
顶顶好的,就是少说话,谁让她亏心事儿做在先?
青娘抿着唇,扭过头去看前方的光杆老梧桐。
却把川儿急坏了,好不容易大大和娘亲住一起了,可不要吵架呀,呜呜一劲扒拉着玄柯的衣襟,直把玄柯往青娘身边贴去:亲亲、亲亲
女人靠得近了,熟悉的淡淡花香赫然在鼻端弥漫,玄柯一瞬凝滞,只觉一股生猛热气从下/腹袭上来,那略带糙的下颌不由自主地便向青娘额间贴去。
滑而不腻的触感,轻吻一瞬即逝青石小道上,一人俯视,一人抬头,四目错愕相对,没来由双双红了脸。
和好了呀~~~
乐得川儿咯咯拍手笑。
那当事人却再不说话了,一前一后,默默向将军府邸走去。
石阶上站着管家老刘,跺着细瘦老腿,一副十分焦急的模样,见将军来,赶紧扑腾腾奔过来:哎哟哟,将军你老人家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等您好久了呢,正催得不行。
老刘是小京的养父,他早年丧了妻,无儿无女,长得又十分丑陋,自捡了小京做女儿后便一直孤身至今,平日里做事谨慎和善,是个难得的好人。
哦?几时来的,为何不着人通知我?将军对着他,这一刻脸上的表情倒也温和。
呃殿下说
是本殿下不让人去唤你的。老刘话还未说完呢,门槛上已然蹦出来个十四五岁年纪的端端少年郎,白净皮肤,桃花眼眸,玉冠紫衣,好一个俊雅人才。
少年纸扇轻打手心,口中对将军说着,一双炯亮眸子却不停在往青娘身上看:哦呀,瞒得好紧呢,难怪夏天时父皇要给你婚配你不要,原来是嘿嘿~~~
好似要从眼前这个平常女子身上寻出些与众不同,看看到底是如何的女子方能让多年清冷的大将军动心似的,那视线从青娘的眉眼发梢一直看到了脚上青花绣鞋,方才游离开来毕竟少年心,眉眼之间的失望毫不遮掩。
虽不带恶意,只那与生俱来的天家冷傲,却让青娘没理由的生出不痛快。她虽识不了多少字,无甚好文化,却也是个好强的人呢,小时候挑不动水被打了,也不求人,自己换了小桶宁可多跑上几趟也要把活儿干完;才进了绣房,笨手笨脚,不知道被嘲笑过多少次,最后不也是当上了一品绣衣娘?只因为穿得旧些,长得丑些就要如此表情么?这样的太子将来可当不了好皇帝。
一瞬间方才被将军当街轻吻的羞窘淡然无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