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过去。”
掌风扫到她颈项的时候,他如是想。
河村。老宅。
琳琅抓紧龙无霜的手臂,“没有办法救他?”
龙无霜看她脸色白得不成模样,索.性伸手将她拂昏。
“父皇,怎么办?”
龙无霜眸光一沉,将琳琅的身子收进怀中,看向龙非离。
夏雨一拉晓童,晓童朝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嘲笑笑。
实际上,除却约占人数四分之一的普释等人面带残忍和不再掩饰的喜意之外,所有人都急得不行,占去人数一半的中立神佛更是变了脸色,又急又忧。
而另一边,吕宋旁边,宁王为首,一干人一次次试着向结界里面闯去,那是一道看不见的软墙,你不会受伤,却永远撞不破,进不去。
冬凝平日豪爽,这时哭喊得嗓子都沙哑了,跌跪到地上,“我就说惊鸿哥哥怎么会那般容易让咱们跟踪他过来……”
沈清苓却仿佛全然没有了其他的情绪,木然看着郎霖铃也如同老铁等人一样冲到结界边围去,心里、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若他死了,她该怎么办,她也随他而去吧,哪怕他……从来不曾爱过她,哪怕到最后,他令她对翘楚对了场戏,但她爱了他千万年啊。
宗璞去搀她,左兵眼梢稍掠二人,立刻一拍宁王和景平,走到吕宋跟前,“吕先生,可还有什么方法能突破此结界?”
吕宋苦笑摇头,双眸只紧紧盯住不远处那个一身素衣白袍的男子。
宁王和景平等人立时省悟过来——这人领着一众男女到来之时,百数人众,有俗家子弟,亦有僧将,眼看人人竟都是气质不凡,都不禁震惊这些人的身份,但急于相救结界内身中上官惊灏数剑的上官惊鸿,无暇理会,如今看来,这众男女,只怕便是那居于天阙的神佛。
这白衣男子一双凤眸,眸光精炯,身旁女子容颜绝美,一袭绛紫衣裙,衣袂飘飘,这双男女却是——
“原西凉帝后龙非离年璇玑,今天界帝后。”
吕宋一解说,众人惊又振,关于他们,云苍上那些遥远的传说,但再无人犹豫,宁王、郎霖铃为首,所有人立时向这凤眸男子跪下,“求陛下援手。”
此时,和他们一样有着相似迫切和心声的,还有下了界的数十中立神佛。
对于飞天当初对龙非离的委任,他们认为后者狠辣残.暴,对这一做法虽吃惊,并不太赞同,但这千万年来飞天对他们的影响非同小可,这些人多是飞天的门徒,他们心里仍是支持飞天,包括当初的比赛,他们也是希望飞天得胜。
此时,亲眼看到上官惊鸿和上官惊灏拼斗,上官惊鸿不敌,倒卧地上生死难卜,怎能不惊不急?也终是明白那位九重天外无.私的佛主杀心如此之重。
此刻,也不禁悔恨当初决意中立。
虽这时已知龙非离带众人到此实非为古佛复生之事,但素知龙非离才智,心忖现在能救上官惊鸿的只有他了。
然而,龙非离却一直紧锁眉宇,只是沉默不语。
在上官惊灏一步一步向上官惊鸿走去的时候,上官惊鸿眼眸半掩、一身血伤仍在地上无法起来,佛僧里许多人终于忍不住朝上官惊灏喊道:“沧念佛主,回头是岸,飞天佛主是你弟弟,是我们三界之主,你不可妄动杀念,否则,于你亦必是大劫。”
上官惊灏蓦然返身,冷冷盯着众人。
各人教他这一看,都心惊胆战,他眼中的是比普释等人更森佞百倍的喜意和杀意。
为己而喜,为他论杀。
普释嘴角一扬,领着手下神佛向上官惊灏恭敬一揖,傲然看向这些神佛,“笑话,何谓回头,若沧念佛主饶过飞天,飞天岂会不报复佛主。何况,飞天因何下界受劫的真正原因你们其实实还不知道罢?”
众神佛一怔,有人厉声道,“人因前世今生因果而劫,佛因普道众生而劫,佛主更是如此。普释,你莫要再打诳语,你该做的是和我等一起相劝沧念佛主,千万莫再犯大戒,弑杀飞天佛主是天地大罪。”
普释脸色一变,上官惊灏冷冷一笑,“天地?什么是天,什么是地?自此我就是……天地!”
“你!”
那说话的僧侣震愕在场,众僧大怒,一时垢责激.烈,又有归于普释手下的神佛与之对辩。一时争持难休,仿佛是当年佛辩会延迟了多年,在今日举行。
普释尚稍有些心惊,上官惊灏自不畏惧,他只有此时此际,他还位畏惧什么,天地间能制肘他的人很快就会全部消失。
他朝普释一瞥,普释领会,早前上官惊灏与他有过联系,他对飞天的事亦
知之甚具,笑着缓缓续道:“诸位僧友,你们倒真以为飞天下界为的是民?实是咱们这位功德无量佛主犯了大劫!”
“色戒!他早在天界便和翘家那小妖精翘若蓝好上了。古佛才会让他下界受劫难。他却再犯戒律,甚至和翘若蓝育生子息。那翘楚便是翘若蓝再生,翘妃产子可是东陵举国皆知之事呀,这事想来天帝陛下最是清楚不过,是吗,陛下?”
普释话语既落,整个村庄河畔刹时鸦雀无声,原本据理力争的中立神佛都愣住,不敢置信更都是求证似的死死看向龙非离。
面对信徒的质疑,一直仿佛跌伏在地、一动也不能的上官惊鸿仿佛突然得到了什么力量,猛地睁大双眸,低声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