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知道了我有身孕的事之后,张良对我不再那么疏远,我知道那仅是因为孩子,一边庆生,一边悲痛,他也是身心疲惫,再加上最近这几天他不知在忙着什么,常常早早出去到深夜才归,所以我们也是极少交谈,偶尔见面时也只是淡淡一笑带过,我知道大师公与二师公终会是我们之间的隔阂,破镜即使重圆也终会有裂痕。

在不久前,为了防止阴阳家的人轻易发现,我们从一位将要远行的农户手中买下他的家作为长久居所,夙惜完成了任务,也离开了下邳回到了扶苏的身边,对于扶苏上次帮助儒家的事,我还是颇为担心,所以也特地嘱咐夙惜,回到扶苏身边的话务必要想办法告诉我。

腹中的孩子已六月有余,极其活泼,常常让我坐立不安,我知道这一定也有寒毒的原因,这个时候有了孩子,就注定了他会受到寒毒的影响,虽然我曾经对他没有太多的期待,但毕竟骨肉连心,作为母亲,我还是希望他能平安的降生在这世间,端起桌上的药仰头一饮而尽,我虽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我相信张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孩子。

拿起针线的篮子,我来到隔壁大娘的家里,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是他们家的常客,从小我便生活在王宫中,虽然被囚禁,但也是不愁吃穿,所以也导致了我现在完全不懂得一丁点的针线活,想为孩子做件衣服都不成,无奈之下,只能来请教隔壁的邻居们,好在村庄远离闹市,民风淳朴,村民们也都很热情,对于我们这两个外来的人不但不排斥,反而处处帮忙,这也让我与张良很是感动。与大娘一同学做衣服,学做饭几乎构成了我现在一天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虽然无趣,倒也清闲,我很享受现在的过程,只希望能永远如此,不过天知我赵夙陨就不是个过得起安稳日子的人,与大娘闲时的交谈,倒是让我到吸了一口冷气。

“女娃,张先生昨天问我全村有多少男丁的事,我已经替他打听到了,我和老爷子都不会写字,你倒是个识字人,要不我就用口头说说,你帮忙写下来交给他可好?”

正做针线的手顿了一下,我将篮子放下来,“他……向你要全村男丁的名字?”

“是啊,也不知道张先生要干什么,女娃,你知道吗?”帮我盘好线,大娘粗糙的双手拂过我的手背,有种母亲的亲切的感觉。

“我从未听他说过这件事情,也不太清楚他的用意,不然等今晚我问了他,再回来告诉你,如何?”有些犹豫的看着大娘,我的心中五味杂陈。

“那这倒是不必,你不知道的话那就不用问张先生了,他的为人我信得过。”一脸的笑意,大娘表情很是欣慰。

从家里拿来竹简和笔,我一字一字的将大娘口中的人名记下来,每写一个字,我的心就抖一下,我想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正因为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我才怕,我怕今天在我手下的这些名字将会是日后的一个个亡魂,更怕这些亡魂中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张良。

早早煮完一桌的饭菜,我将那写满名字的竹简放在桌上,自己则站在窗边等着张良回来,不知已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唯恐见面尴尬,自从搬来这边之后,我每天都是准备好晚饭之后便早早的睡下,等到张良回来的时候,我都已进入了熟睡状态,可是今天,我却无法像平时那样的平静。

门口传来开门声,蓝色的身影不多时便出现在我面前,一看到我站在窗边他显得有些惊讶,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怎么还不去休息呢?是今晚不累?还是孩子又闹你,你睡不着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的话,我相信我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会一把窝到他的怀里,可是现在我却没有那个心情。

摇了摇头,我走到桌边拿起那卷名单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张良佯装淡定的看着我。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要全村男丁的名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吗?张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你自己不要妻子与孩子,你还想让多少女子失去夫君?多少孩子失去父亲?”将竹简一把丢到地上,我对着他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看着地上的竹简,张良没有太多的惊讶,“你都知道了?”

“哼……想必你也不想瞒着我吧,以你的才智,会去找隔壁的大娘了解情况,只怕就是在间接的通知我,你要做的事情,你知道我常去找她,所以你想要透过她的口告诉我你的想法,我说的可对?如果对的话,你真的不觉得是自己错了吗?”

“不错,这件事我早已预谋已久,我不知该如何与你讲述,所以我才想了这个方法,一来可以收到信息,二来还能让你知道,现天下苦秦久矣,民众早已愤怒不平,个个心生不满,只可惜没有施展的余地,我这样做也只是顺应民心而已,何错之有?”捡起地上的竹简,张良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可是你这个做法是要怂恿大家揭竿而起,是要天下民不聊生,是要让无数的家庭破灭。”揪着他胸前的领子,我的手不住的颤抖。

“帝国这样对待儒家,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定要亲手毁了嬴政一手建立的天下。”一脸的坚定,张良眼神比原来多了一丝凶狠。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儒家的灭亡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若是以前的张良定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的他


状态提示:第 17 部分阅读--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