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过了几日,傅之晓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当然不会放任自己就这样瞎下去,可是该怎么办呢。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只有白子明能帮助她。
尽管对于白子明她心里始终有些膈应,想了想,她摸着床沿慢慢起身。
好在她适应能力很强,在眼睛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也能渐渐缓过来,一开始是循着记忆四下在屋子里走动,经常撞翻桌椅板凳,或者碰到什么柜子,脑袋撞得生疼。
慢慢的,走得多了,也就习惯过来,如今已经习惯这样的碰撞,她几乎不会像刚开始那般莽撞的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小心翼翼绕开屋子里的摆放物体,即便撞到,也不会太厉害。
摸到门边,傅之晓打开门,伸手就摸到一个食盒——
并非凑巧,这些天她发现,自从她失明后,门口每次送饭至少放的是两个食盒,以防她摸不到而摔跤。
即便做到如此,傅之晓心里还是没办法毫无隔阂。
用过早饭,傅之晓将食盒放在门口后,又一如既往的无事可做,只得发呆。
以往还可以在院子走走,看看花草,如今眼睛看不见,连下台阶都是奢侈。
而她刚坐了没多久,白子明就来了,傅之晓并没有关门,也并不诧异他此时会来。
白子明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垂着眸子乖顺地坐着,淡淡笑了笑:“傅姑娘,这几天白叶说你有好好在喝药,这我便放心了。”
傅之晓淡淡“恩”了一声,并不多话。
白子明抿了抿唇:“傅姑娘,外面有一个很有趣的传闻,不知你可听过?”
傅之晓蹙了蹙眉,只摇了摇头:“没有。”
“傅姑娘都不问问是什么传闻?”白子明温声道,“夏末时禹中流传出来的传闻,说有一个村庄有个罗刹谷的弟子隐居在那里,竟然给人进行了开刀手术,这件事你知道么?”
“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傅之晓面无表情抬眼看过去——
当然,她根本看不见,只是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的方向。
“难道傅姑娘并不感兴趣?”白子明反问。
“不感兴趣。”傅之晓转开脸,“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怎么样让我的眼睛恢复。”
白子明沉默了一瞬:“无妨,我既已经答应一定要帮你治好眼睛,便会尽力而为。 ”
傅之晓淡漠地扯了下嘴角:“我也只能依靠你来治眼睛了。”
白子明也抿唇微笑:“既然这样,先扎针罢。”
“扎……针?”傅之晓怔了怔。
白子明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道:“一会儿先看看你的眼睛,确认病情之后再对症施针。”
傅之晓很少做针灸,有些懵了:“扎哪儿?”
“头部和靠近眼部的一些穴道。”白子明道。
傅之晓倒抽了一口气:“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傅之晓——
说来丢人,她从小就非常害怕打针,而针灸她几乎不做也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不扎针又该如何治愈呢?”白子明看着她的面色,忍不住颦眉,脑子里蓦然闪过几丝亮光,“傅姑娘平时问诊是不扎针的?”
傅之晓摇了摇头:“要的。”
只是此针非彼针。
白子明眸光狐疑的闪了闪,略一思忖:“今日还未喝药罢?我去厨房看看怎么样了,顺带去将针袋拿过来。”顿了顿,“傅姑娘介意我是男儿身么?”
“无妨。”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肢体接触,她都可以接受。
白子明道:“既然如此,我先出去了。”
傅之晓点点头。
白子明走出院门,一人斜靠着院墙,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见到白子明懒洋洋地拿下那根草道:“怎么样?我的猜测有道理罢?”
白子明目不斜视,却顿了脚步,淡淡道:“她没有承认。”
白生皱着眉头,眼珠上下晃动了一下:“承认什么?”
白子明淡淡瞥了他一眼:“禹中的那个流言是殷王下手迟了,导致消息泄露出来,不过殷王的手段确实也狠辣,此时怕是也找不到当初知晓内情的人了,是以流言虽然流传出来,信以为真的人却不多。”
白生若有所思,却又听白子明道:“她懂外科,至少对人体构造知晓很详细,她应该是有一种特定的执行人体研究或者手术的手段,并不常见,从她讳莫如深的态度看来,也许还是不能接受的情况。”
顿了顿,他又道:“比如人体内脏病变后直接对其进行医治或者切除。”
白生想着想着,脑海里一闪而逝一把极薄的刀刃,禁不住看向白子明,而白子明此时恰好调过头来,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刀。”
白子明微微眯了眯眼:“这必须是一把很容易操控的刀,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甚至不能太大,否则在人体留下的伤痕会很大。”
白生抱胸站立,丢掉狗尾巴草,也一扫方才慵懒的神态,正了正色道:“不会厚,甚至有些薄。”
“也许还不会有刀柄,刀柄阻碍力度太大。”白子明脑海里已经逐渐清晰,他忍不住颦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个么?”白生手腕一翻,指尖莫名的夹了一把薄刀,那薄刀在他手上翻了一转,“挺接近理想状态。”
白子明的视线在那把刀身上落了好一会儿:“有点不对。”
白生诧异:“哪儿不对?”
他觉得这把刀非常好用,如果说是要对人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