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向镜中刻意拆散下来的长发倒真有几分清秀的女儿家的模样,可他还是哭笑不得敖天娇心思的细腻。
还记得敖天娇望着经过她精心装扮的张安,没有心月发自内心的顽皮的笑意,也没有张安哭笑不得地无奈,只是在替张安整理衣服时眼神中流露出持久的温柔,就像是掺了水的二锅头化身为醇香缠绵的女儿红。
张安甚至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该对这个他看不懂的女人说些什么,只给她留下一高一矮的背影。
身边那层将海水隔开的结界,依然顽强地悬浮着,张安也知道最近甚至可能自他驾临龙宫的那一刻开始,身边就从在着监视,倾城、倾天、可能还有龙母,当然还有连张安也没有想过的白天诚。
因此敖天娇才想出让张安化身侍女的馊主意,其实张安说到底心里还是很感激敖天娇不求回报的替他安排了一切。
张安并不是真得木讷,他心里很清楚但由逃避着不愿承认这个天妖国有着两个他可能愧疚一生的女人。
哗啦啦的水声打破了张安神游天外的遐想。
张安知道潮水来临,他的机会也不容错过,只有把握住海天一线被潮水遮住一半的那一瞬间啊,他才有机会突破而出。
随着潮水的蔓延,张安心惧地发现体内冰蟾竟然有了崛起的迹象。
而此时东海三殿下敖倾天的房间里站着一个盘着道髻的老人,此时他张着一双慑人心魂的混浊眼睛,望向倾天。
“你说他去过海天一线”
“没错”
老者明显朦胧中像是意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这使他本就沟壑纵横地额头更加惨不忍睹。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忽然就停了下来。
敖天娇对着紧闭的房门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启禀三殿下,张安在敖天娇房中呆了很久,几个时辰依然不见动静。”
倾天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老者一声怒吼硬生生地打住:“该死!”
“那小子一定逃了,他要穿过海天一线。”
老者说完,竟然闭上眼睛默念着某种咒语,心中想到张安既然你不听话,只有让他尝尝苦头。
同时老者闪身出门,目标的方向竟也是海天一线。
张安感觉到体内冰蟾躁动地越演越烈,直觉告诉他,道心来了,并念着恶毒的咒语向他靠近。
可他却无法后退,因为他没有退路,孤注一掷是他唯一的方法,他相信只要忍住一时摆脱道心的控制,那他就真得天高任鸟飞了,这当然因为张安大概也琢磨出一点隐秘,这冰蟾必须在相距较近的情况下,方可受控制,这当然不排除道心技术还不成熟的元素。
终于他等到了那一刻。
这一刻像是整个海天一线都为张安暗淡,张安毫不犹豫地搂住心月,向海天一线飞去,他这次真的要狭路相逢,只求一线生机。
穿过海天一线,如天娇所说确是没有见到木石龟,看来真是被潮水短暂掩埋。
可体内突然之间就像洪水暴发一样产生一股剧痛,这一次没有闲钱的循序渐进,都说软刀子杀人痛苦,可张安却知道自己真得被一把硬刀子给祸害了。
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手一抖竟然心月从怀中滑落,只听到地上一声哎呦,纵然张安可以勉强跌跌撞撞地穿过海天一线,见到一线之外的光明,可地上的心月,却像一把枷锁,牢牢地绑住了他的脖子。
机会只留给懂得把我的人,这一闪而逝的机会失去后就不会再次回来。
木石龟的冰山一角开始展现在张安的眼前,同时身上的痛苦以及精神上的折磨却无止尽地疯涨着。
道心现在的确已经在海天一线的外围,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竟然遇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对于木石龟,即使他这样一个真正的炎朝使者也不敢轻缨其锋。
只是疯狂地折磨着这个敢于违逆他的曾经的下属徒弟,当然更害怕的是担心张安从此卷走他苦心练得的冰蟾。
伴随着身体一阵阵抽搐,都说疼痛多了可以使人麻木,张安渴望麻木,至少是他不必煎熬,可当麻木也成为一种奢侈,那就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局面。
木石龟像是拨开云雾见月明,潮水缓缓地退去,周生开始闪耀着当初张安陷入幻境时妖冶的光芒。
木石龟不在是木石,设上的铠甲晃动着,天空中忽然发起深沉的轰隆隆的声音。
张安暗淡的环境忽然划过一道流星,它的光芒渐渐向周围发散很快照亮了暗淡。
道心表情呆滞地望着头顶飘过的巨斧,巨斧上凝聚了无可匹敌的劲到,这让他心生无力感,这比天云子带给他的震撼更大。
张安却仿佛身为局外人一般,他的痛苦令他无暇顾及身边的危险。
巨斧险而又险地在张安身边擦着消失。
发生了什么,道心那一瞬间猛然失神。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病态的苍白的女人守在张安身边,当然她的苍白并没有将她城的柔弱,她以极为绰约的风姿遗世而独立,一如既往的神圣而出尘。
“娘!”心月熟练的喊道,原本害怕而僵硬的小脸蛋瞬间起了一丝红润,却硬是没有失声痛哭。
一声淳朴至极的呼声,张安痛苦战栗的身体有那么一颗短暂的僵硬。
只是她的风姿似乎和木石龟的片刻对峙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抹红丝,显然她脸上的苍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