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漾若是得了猎物,肯定会记在九皇子的名下。
“两个人抵别人一个,这不是作弊么?”
墨寻撇嘴嘟嚷,连城筠听得一怔,又好笑,“那也要漾儿能捕到猎物才作数。这里每个人几乎都是从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骑射了,箭法精湛可想而知,漾儿不是他们的对手。”
墨寻点头,忽然想起景妃与她讲过关于连城筠生母和连城裔生母的事,心里的疑惑不禁更重了——
她好像,真的是在帮连城裔。
耳畔有女子啼哭求饶的声音传来,墨寻抬眼看去,是七皇子等人分别带来围场的一众姬妾,其中一人正在受罚,而惩治她的正是太子妃,与她一起的则是
即将成为七皇子正妃的粟羡容。
那姬妾垂着头,正在一边扇自己的脸,边苦苦哀求,“还请太子妃饶恕!贱妾错了,贱妾罪该万死!太子殿下猎到白狐,定会取下狐皮来给太子做裘衣!贱妾卑微如草芥,哪里配穿那般高贵地白狐狐裘……贱妾不是有心的,还请太子妃饶了贱妾……”
早就听闻,六皇子在太子大婚之前曾送他一名西域名姬,侍候人的手段很是了的,将太子迷得团团转。太子妃本人的姿色并不出众,嫁给太子这么多天,除了新婚夜,再没有与她共寝。这种羞辱,于堂堂朝相之女来说,可不是一般地重。
如今猜也不用猜,定是太子妃借机在找这些女人的茬。
“正妃与妾室之间,不管受宠与否,名分摆在那儿,悬殊的地位便不可更改。”连城筠在她耳边轻道,拉着她便走,“四弟可是特意嘱咐过我,不准你惹是生非,给他找麻烦。”
她已看到粟羡容投来的不够友好地目光。
太过敏感,墨寻的注意力却被那姬妾所言的‘白狐’吸引,不由地问了句,“这一带以往有白狐出没吗?”
“以往?白狐一向罕见,白狐的皮毛更是价值连城,以往并没有听说过这承云山狩猎场有白狐出没,若是有人猎到,一定会大肆宣扬的。”
连城筠虽疑惑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但看她神色凝重,还是据实告知她,“不过听说,这次山上聚集了数多白狐,我也很奇怪。”
这样,墨寻心里一凛,“他可能有危险。”
这里并非白狐出没地带,今日却突然出现一群罕见的白狐,那只能有一个解释——和盛烟有关。
再加之盛烟这些天一直没有回过王府,连城裔也并未让人找过她,这实在奇怪。墨寻猜测,八成是连城裔洞悉了盛烟要对他不利,而盛烟已经不能再在他身边暗伏——
若真是这样,那么她会选择借助妖力来伤连城裔,并不奇怪。
“你是说四弟?”连城筠凝眉,略显狐疑。
墨寻点头,也顾不得和她再细说,四下看着被禁军围着的狩猎场,“有没有法子让我进去?我要去找他,尽快。”
刚连城漾那般大胆地冲了进去,守卫已经起疑,她再用那法子恐怕是行不通了。
连城筠蹙眉,似是在思量。
好一会儿后,才拿定主意似的开了口,“跟我来!”
承云山,山如其名,最高顶端可触及云层。
在狩围场的另一侧,山层林木郁郁,怪石嶙峋,是一整面陡直的悬崖峭壁。
这边并没有禁军守卫,连城筠为她指的途径,就是从这里攀上去,再进入内围的山谷——
墨寻望一眼又高又陡的崖壁,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没,没其他的路了吗?”
“女子不准入围场是祖制。禁军看管的严,我即使再受父皇疼宠,也没胆子公然闯禁军的守卫。方才若不是漾儿手脚快,我只能跟着糊弄过去,一定会拦下她。”
连城筠轻叹,“不是我不肯帮你,这里这么高,你攀不过去的。再则,你即使攀过去,又能帮他什么?若是被人拿住把柄,不止你我,四弟反倒会受牵连。欢儿,四弟他功夫好,你相信我,那些狐狸伤不到他的,我们走吧!”
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只如一团黑影的松柏,墨寻眉心锁得深深,胸口里一阵阵的翻涌——
连城裔的功夫或许是好,但是盛烟若真打算动用妖法——人与妖斗,谁死谁伤,似乎不难料定。
况且狐妖在暗,看架势也是有备而来,他却毫无防备。这样利弊明显的情况下,他即使功夫再好,也不能保证会胜过她。
伸手触到那被太阳晒得温热的石壁,眼前不由浮现过那日他离去时的冷面决绝,墨寻心下,有些犹豫。
他讲,不要她多管闲事,不要她自作多情。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言辞激烈地讽刺她即便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一个尽管怯弱却态度坚决……
——好歹连城裔也救过她的命,就当她还他个人情吧!
若是顺便再能捉到妖,那便更好了!
“欢儿,你还真打算上去?”
连城筠在下面朝她轻喊,听得出来声音紧绷着。
她身为燕苍公主,自小接受宫中嬷嬷教导,淑女娴静,从不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学什么功夫,看着这高高的崖壁,心里忍不住地犯怯。却看墨寻这么坚决地往上爬,忍不住为她担心。
墨寻已经爬上了有半层楼那么高的距离,微偏了偏头,想朝她点下头,以示自己没事,可眼睛瞟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