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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盆里已经添了两次炭,连城裔才走进到御书房里。
就看到墨寻趴在案前,单手撑着下巴,在打瞌睡——眼皮拼命地想要撩动却又扛不住地往下垂,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隐隐约约瞥到他靠近,墨寻撩着眼皮,看了看他,又惺惺闭上。
样子可爱得紧,连城裔将她整个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紧,“朕特意让人把你接到御书房来,就是担心你没精神守岁。怎么还是睡过去了?”
说着,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大概在外面呆了太久,身上的温度有些冰,唇也是温凉温凉的,墨寻下意识的哼着,想要躲开他。
连城裔继续追吻,直到墨寻气息跟不上,蹙着眉心醒过来,叱他,“天都要亮了,你是赶回来给我实现新年愿望的吗?”
连城裔微一扬眉,唇角忍不住地上翘,脸色也在瞬间神采飞扬起来——想着在殿上的时候,她在他手心里写下的那一个字,‘你。’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好像有一股巨大的魔力,将他心底里的满满荡荡,霎时间勾了出,再难压抑。
早前时候,他还在担忧今晚放她一个人睡,她会不会不开心。
结果,就因为她的这一个字,他没有留在兰陵宫——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打乱掉他的计划。害他最近,都不太愿意敢去想将来、或者更遥远的事。
墨寻觉出他的气息有些乱,忙地推他,“连城裔,今晚守岁啊。外面那么多人,你……不准!”
“不准?”
他嗤笑,又有些恼恨,低头咬她的耳朵,“宴上的时候你可乖得很。朕给你长了威风,现在又来嫌弃朕,小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
墨寻被他咬疼,自是不肯吃亏,抓过他的手便咬在他的手背上,虽说没用十足的力,却也没怎么留情,连城裔吃痛的同时,她用力一推他,趁机从他的腿上跳下来——
“连城裔,我警告你,今日除了批奏折,你这个皇帝可是诸事不宜的。”
说着,朝他摆摆下巴,书案上厚厚地一摞卷宗,也是他先前特意要荣叔备好方便他今晚熬夜用的。
“你想当昏君,我可不愿意陪你做祸国殃民的妖女!快披你的奏章吧!”
连城裔看她那副神气而认真的样子,心下不由好笑,盯着她自顾地看,“那你呢?”
“我当然是……”走了。
在他满是警告与提醒的眼神中,墨寻抿了抿唇角,将最后两个字咽下,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留下来陪你啊,顺便监工,看你这个皇帝有没有偷懒,是否合格。”
她这样有些小讨好却又不太明显的模样,看上去真是……诱人极了。
连城裔的喉结微微滑动,调动气息,将眼睛收回到书案上。
案上随手摆放的宣纸,上面的墨迹已经干涸:
我愿横笛策马,我愿四海为家;管他世俗真假,管他雪月风花;看尽日暮晚霞,操刀远去天涯;纵是此生潇洒,独缺枕边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