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大少爷交谈了很多,大少爷在我的面前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我看到了我此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个新奇的世界。此前,我浪迹江湖二十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大少爷这样一个人。
大少爷去过日本留学,他的见识和视野是我远远不及的。大少爷问我:“你知道中国人和日本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大少爷说:“最大的区别在于民族性格。日本人和中国人同出一脉,普遍的说法是,当年秦始皇派一名叫徐福的人,去东方大海的仙岛上寻找长生不老药,徐福谎称说,长生不老药需要500名童男童女恭迎,秦始皇答应了。徐福就带着500名童男童女驶入大海,来到了大海中的一座岛上,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这片岛屿,就是现在的日本。所以,有人就说,日本人和炎黄子孙一脉相承,但是,因为大海阻隔,日本这个国家从来没有遭受外来文化的侵袭,他们的民族性格自成体系,和中国的民族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说:“我以前在监狱中认识了一名日本特务,化名老同,他说日本也有儒教,和中国人是一家,是不是这样。”
大少爷说:“炎黄民族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当我们这里的人开始耕作的时候,世界上绝大部分地区的人还过着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日子,炎黄民族的文化,早就领先于世界上几乎所有民族,但是,自从儒家文化成为中国的国教后,炎黄民族的性格就变得中庸平和,失去了进取和攻击。而同时期的日本,却在突飞猛进,锐意进取。日本的儒家文化确实是从中国引进的,但是它变异了,它吸收了儒家文化中积极的成分,舍弃了儒家文化的糟粕。中国和日本就像寓言故事中的那只兔子和乌龟。”
我听不懂,问道:“什么兔子和乌龟?”
大少爷给我讲起了龟兔赛跑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古希腊一个叫伊索的人所写的寓言故事,而我在私塾学堂里学的是艰涩难懂的四书五经,从来没有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
儒家文化的精髓在《论语》中,我在私塾学堂里,对论语倒背如流,当时我也不懂孔老夫子的话,先生只要求我们死记硬背,后来行走江湖,渐渐体会到孔老夫子有很多话都不妥当,是和真实生活脱节的。
大少爷说:“儒教里一直主张愚忠,正是愚忠,迟滞了华夏民族几千年行进的脚步。甚至,儒教里把忠君和忠国混淆在一起,君,是国君,是皇帝;国,是国家,是归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没错,但是,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天下的财富,每个人都有份,而不能让皇帝独占。皇帝是什么?皇帝只是这个国家的管家,每天早晨起来,皇帝给大家分派活路,谁干什么活,谁干什么活,家中的收入支出账目,交由皇帝保管。为什么交由皇帝保管?因为大家信任他。可是,你见过管家把家里的所有金银财宝据为己有的吗?如果管家这样做,大家一定会把他痛打一顿,丢进河里,然后另外选出一个管家。按照人之常情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儒教却让大家无条件地服从这个管家,管家让谁死,谁就得死,管家侵吞了所有人的财产,所有人都不准吭声,而且还要山呼万岁。你说说,儒教这是不是为虎作伥?”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
大少爷接着说:“不仅仅如此,儒教还要给大家洗脑,让大家彻底放弃反抗管家的念头。在没有儒教以前,这个国家的人很铁血,很重义,侠气肝胆,一诺千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不留名与姓。管家不仁不义,大家群起抗争,管家被驱逐被反抗的例子不胜枚举;而自从儒教被尊为国教后,无论管家怎么胡作非为,人们也不敢反抗,也不会反抗。儒教培养的是奴才,给这个民族洗脑,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乐于大肆宣传鸦片一样的儒教,让这个民族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血性成分,荡然无存。最典型的就是岳飞,皇帝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知道反抗,而且还让皇帝在他到架在他的儿子和爱将的脖子上。放眼全世界,这样的例子是绝无仅有的。正因为岳飞在死亡面前的不反抗,所有后来的管家才把他树立成为榜样:你们的功劳有岳飞大吗?你们的能力有岳飞强吗?人家岳飞都不反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还想反抗吗?来,脖子伸过来,让我砍一刀。”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记得三师叔曾经就说过岳飞的愚忠,现在又听大少爷这样说,他们的生存背景、生活阅历完全不同,但是观点却都惊人地相似。
大少爷说:“岳飞被皇上杀了,但是人们没有骂皇帝,而骂的是秦桧。这不是很可笑吗?而且一骂就骂了一千年,一千年来,人们只骂秦桧,而不骂罪魁祸首赵构,这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吗?这说明,这个民族已经被彻底奴化,彻底洗脑了。他们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他们愚昧、盲从,明哲保身,见风使舵,两面三刀,首鼠两端,这样的民族,如果不受别人欺负,那就太让人想不通了。所以,这一百年来,西方列强、北方沙皇、东方日本,轮番在这个国家肆虐践踏。与其谴责人家的侵略性,不如反思自己的民族性。如果民族强大了,有了血性,谁还敢来欺负你?这个民族要强大,必须改造国民的性格。”
我点点头,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