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秒的时间斩月没有出声,脸色一分一秒的剧变,她突然冲着电.话大叫:“你乱说什么!!!”
小姑娘吓的目不转睛的侧头看着她,斩月疯了,眼泪哗哗的流开,腾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我马上回来!等我!”
“怎么啦?”斩月奔跑起来披头散发,楼梯像是承受不住快要散架似的,小姑娘追到客厅中央,仰头看着斩月的身影继续向上:“路姐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斩月已经跑到二楼了,小姑娘完全懵了,窗外的雨让人心烦意乱,像热油沸腾一般噼噼啪啪,她听到斩月突然放开了嗓门,嚎啕大哭,哭的快要声带脆裂一般,她吓傻了,但明明猜的到,事情一定特别严重。
一分钟后,斩月从楼梯上跑下来,二楼转过来时踏空了步子,栽了个跟头,撞上的膝盖和额头,小姑娘乱成乱麻,跑上去就扶起斩月:“路姐,到底怎么啦?”
斩月却像全世界都要毁灭了似的,哭到不成人形,那声音就像爆炸一样,尖锐的能刺穿人的耳膜。
她一句话没留,连伞都没拿,只背了她的双肩包,打开防盗门,冲进了那漩涡一般永无止境的黑夜暴雨中。
……
雨势湍急,行车必须小心,一个大意,很容易造成事故,整个城市都被一层浓厚的雾气笼罩,靳湛柏依稀看到柏林春天外跑出来一个人影,很高,叫风刮的似乎都在大雨中变形。
计程车停下,靳湛柏把准备好的车资付给师傅,陡然间前座的车门被人打开,他看到竟然是斩月,非常意外。
最后一次相处是在两人的大吵中结束的,还决定了要离婚,但他显然没有离婚的打算,吃惊的往前挪,将挡住斩月脸颊的头发撩开,司机师傅正在找零,他问她:“你到哪去?”
斩月似乎这才知道后面有人,回头看到他,他怔的说不出话,斩月的脸上挂着的全是泪水,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是不管你用多么高级的化妆品或者整容都掩盖不了的,他吓到了。
“你知道靳东的事了?”
斩月把她的头发从他手里拽出来,千头万绪的摇头:“你先下车,我有急事要走。”
靳湛柏站在路边,看着计程车带着斩月飞驰而去,或许她是去英国,早一些比他们到,他不计较,在这个时候除了自己品尝那种苦涩,无法计较,因为在生命面前,尘世里的恩怨情仇都显得微不足道。
……
到了家,小姑娘以为是斩月,所以看到应该身在美国的靳湛柏出现在面前,又是怔然到发滞。
“五少爷,我去拿衣服给你。”
他淋的像落汤鸡,在玄关狠狠的甩了甩头,甩出来许多晶莹的水珠:“谁打电.话给她的?”
靳东的事,靳湛柏认为不会是靳家通知斩月的,因为他们没理由这么做,要做也只能是夏雪做的,但他刚才见到了夏雪,以她现在的状态,应该联系不了任何人。
所以他猜测,有可能是靳东让人找斩月的,这个可能性很大。
小姑娘摇头:“不知道,就前几分钟打的,路姐听电.话的时候就哭了,哭的特别伤心,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说,上楼拿了包就走了。”
靳湛柏点点头,眼睛低垂下来,丈夫的角色,让他此刻有些心痛,还很心痛。
他没穿鞋,光着脚往楼上走,上楼的时候开始将衬衫纽扣解开,到二楼浴室脱掉,西裤也脱掉,然后回房拿干净衣服,再回浴室冲澡。
耽搁不了,他得即刻上英国去,这一次回来是找斩月和解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靳东10年前也出过赛车事故,跌断了腿,不过当时是平地赛道,这一次,硬性条件太差,老太太电.话中说的是,靳东翻到山崖下去了。
山地赛道,危险性更大。
具体是什么山,具体有多险恶,靳东有没有救上来,这些都还不知道,但银石赛道不是建在山上的,估计并不是比赛中出的事。
靳湛柏千头万绪,一时间风波迭起,自己的公司出事,靳东出事,和斩月的感情生危,他不能自乱阵脚,要冷静下来,困难的事情只有在自己冷静的头脑下才能解决。
他只用了一分钟就冲洗好身体,穿上干净衣服,到房间又拿上几件换洗衣物,不知道这一次要在英国待多久,而且纽约那边也在调查百代,短时间内恐怕他是再也回不来了,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当然是靳东。
他是在斩月之后第二个面色焦急的下楼来的人,小姑娘还不知道靳东出了事,但靳湛柏她不敢问,只能站在墙边,看着他穿鞋又要出去。
“给我拿把伞。”
靳湛柏听到外面的雨声才想起来,吩咐小姑娘,小姑娘嘚嘚的跑走,他站在玄关心乱如麻,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定定神,对老太太说:“妈,我现在就过来。”
老太太那边声音很杂,伴着风雨声,估计已经上路了:“你别回家了,直接到机场,我们在机场等你。”
“爸呢?”
“你爸没事,我让徐妈在家照顾他,小五,你直接来机场,到时候见啊。”
靳湛柏顺手接过小姑娘递来的雨伞,对电.话说:“好。”
他刚掉头要走,又想起来,转过来对小姑娘说:“你回家照顾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