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来是向斩月低头认错的,老太太说的对,夫妻吵架,总要有一方率先低头,如果都是倔脾气,死咬着不肯低头,很有可能两人就这么散了,为了面子把家庭拆了,值不值?况且他们还有感情,明明恨对方,为对方说的一些故意刺激彼此的话愤怒嫉妒,还死磕着,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头。
靳湛柏决定认错,都说爱情里爱的多的那个人会最先妥协,他从一开始计较,到现在已经不怎么计较,其间的过程,是因为真的爱她,受不了被她折磨的那种心情。
回国当天,s市下着瓢泼大雨,晚来风急,6月,风大雨大,路旁的夹道树在疾风暴雨中婆娑摇曳,哗哗作响,落下了无数绿色的叶片。
只是刚上机场高速,雨水还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就接到了一个急促的电.话,在这天水相接的傍晚夜色里,尤其黑暗。
靳东在赛车中,连人带车,翻到山崖下去了。
……
大雨不停,窗外风声呼啸,豆大的雨点四十五度往车窗上拍打,在这样一个风雨寒啸的初夏夜晚,尤为怵人,打电.话给他的是老太太,知道他今天回国,讲电.话的时候已经哭的声嘶力竭,可能再多说一句话就能立刻昏死,靳湛柏的心揪成了一团,此刻,骨血之亲让他和靳东再也没有任何龃龉,他想到的都是这个男人是他的孩子,是他从七岁就开始像爸爸那样带大的儿子。
计程车开的极为迅猛,像银箭刷的一下冲开雨幕,路面上湍流的积水飞出高高的抛物线,远方雾雨相连,不见天幕。
抵达皇廷一品,佣人打开铁门为他撑伞,他直接推开,像闪电一样往花园里跑,跑向那灯火通明的三层别墅。
终于在靠近的地方听到了凄厉的哭声,混乱无比,靳湛柏带着一身的雨水和雾气,冲进楼内,大客厅里人来人往,所有的灯都打开着,佟怜裳、夏雪、老太太各在一个地方大声痛哭,这个时候,任何女人都做不到冷静。
一家人在等靳百年的回来,佣人在为他们收拾行李,包括出国所需的各种证件,老太太歪歪倒倒的冲上来,抓着靳湛柏的手,涕泗交流:“这个混蛋东东啊!他爷爷早就说过不准他再赛车了,他要死啊!啊——我的大孙子,啊——”
老太太趴在靳湛柏身上哭的抽噎不止,靳湛柏一身的冷雨,只觉得浑身都在打着哆嗦,放眼一望,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那端,神情呆滞,血色全无。
靳湛柏眼神一缩,再无力思考:“爸,你还好吧?”
老太爷雕塑一般站着,眼皮都没能掀起来,下一秒,人倒了下去。
“爸!”
皇廷一品已经乱成战场,女人们都在嚎哭,所以连老太爷突然倒下都反应不及,靳湛柏冲了过去。
“爸!老爸!”
靳湛柏头一次如临大敌般的慌乱,他怕急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老太爷架在他背上,在好几人的扶持下,他背他去了沙发那边,稳当的放下来佣人就过来了,送老太爷的降血压药,老太太跪在地上,握着老太爷的手,他像是安慰她,轻轻捏了捏。
“大嫂,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夏雪的眼睛已经非常红肿,弯腰护着老太太,还忙着抬头对靳湛柏说话:“快了,英国那边来电.话我就给他打了。”
靳湛柏点点头,把额头上的水滴擦掉:“行,家里这边你看着,我大哥要是回来了,你们就先去英国,我回家拿衣服,到那边跟你们汇合。”
夏雪应着,老太太抬起头,看着他说:“小五啊,你快点,我们一起走,我怕东东……”
夏雪突然尖叫起来,随后大哭:“妈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靳湛柏也说是:“妈,乐观一点,爸你照看着,我先回家。”
“路上小心点,赶快过来,我们在机场等你。”
“行。”
靳湛柏大步转身,往外面走,看到佟怜裳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色的睡裙,肚子已经显出来了,一点点圆圆的迹象,这个时候,或许她是最需要帮助的。
“你镇定点,靳东还需要你。”
佟怜裳的双眼已经哭的极为空洞,靳湛柏对她说话的时候她勉强抬起来,看着他,又流了泪。
靳湛柏攥紧拳头,走了出去,大事上还得靠男人,女人是不理智的,遇到事情容易慌乱,这个时候就需要男人顶家,无论发生任何困难险阻,他都必须和上面三个哥哥支撑着靳家,不能看它顷刻间倒塌。
……
“好大的雨哦,不知道会不会下一夜。”
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沙发上吃零食,电视上放着最近很火的二婚剧,同时朝外面院子看了看,落地窗已经上了锁,但院子里的枝桠被雨水拍打的噼啪声还是络绎不绝,斩月坐在她旁边,吃着果脯,也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瞧了瞧外面那倾盆大雨,下雨天,人的心情容易低落。
“入夏了,不知道是不是梅雨季节提前呢。”
小姑娘转回头,朝斩月看一眼,又去看电视了,靳湛柏走后,斩月的晚上时光就和她这样度过的,其实和女性友人一起生活也挺美好的,但前提得两个人志同道合,得谈的来,有相同的观点,不然处不到一起,还不如一个人呆着。
手机放在茶几上,被一堆零食挡住了,但它发出嗡嗡般的牛叫声,同时还有铃音,斩月起身去拿,小姑娘也亲切的把电视音量调小,一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