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她都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多谢王爷成全!”
虽然凤离说了不需要她为他做什么,但只有他欠了她的,将来才能为她所用。
她伏跪在地上,叩首谢恩,眉眼低垂,依稀可闻微微的叹息声,不知道是叹她可怜,还是叹自己捡了个拖油瓶。
一件大红嫁衣轻柔的落在她身上,抬头看他,眼里满满的讶异。
“入秋了,听说你身子不大好,以后不要穿的这样少了,地上凉快起来吧。”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好似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般随意。
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嫁衣,凝眸看他,眸中神色复杂。
“王爷是要拿臣妾当什么呢?客人?属下?妹妹?还是妻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连她自己都觉得没脸。
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刹,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他与母妃有过交集的缘故。
古代规矩等级森严,她既嫁给了他,就断没有和离的结果,何况他们是圣旨赐婚,又都身在王侯之家,所以,在他们两个的婚姻里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她一步步上前,重新依偎在他身边,手指顺着衣襟一路往下落在精致的盘龙扣上,朱唇轻启,吐气如兰。
“小丫头,你在玩火?”他被她扑倒在软榻上,修长的五指轻易就握住了那捣乱的小手。
“王爷不会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和婚姻都由不得我们,这段婚姻只能丧偶,不能和离!”小丫头明明只有十八岁的年纪,他却在她眸中看到了不符年龄的深沉。
“那又如何?本王可不希望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给本王戴顶绿帽子的王妃。”男人的嗤笑声里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笑。
她猛地抬头,一脸愕然。
“等你哪天不再执念深重,再来跟我说这话吧。”凤眸轻挑,淡淡扫了她一眼,他起身离开。
“……”她拽着他衣角的小手随着他的起身颓然落在绯红轻纱裙摆上,身子维持着刚才跪坐在地上的姿势,低垂的桃花眼中茫然不知所措。
“这段婚姻。”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臣妾想用心经营。”
红烛摇曳,闪烁着朦胧暧昧的华光,映照着她绝世的容颜,顿觉岁月静好。
门口他的手维持着开门的动作,他没回头,也没回答她,半晌,一言不发的开门离去。
“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男人沉稳的声音自身后门外传来,眸光轻颤,昏黄的烛光模糊了她的面容。
“诺。”
“娘娘……”清浅轻声唤她。
“清浅。”她仰着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眉眼间含着一股子释然,浅笑安然,“十三年前,母妃走的那个雪夜里,王府里血流成河,母妃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要我跟他离开,七年前,长姐走的那天,是惊蛰,大雨倾盆,她拉着我的手放在白衣少年掌心,要我好好活着,六年前白衣少年走了,他说让我等他回来,我等来的是无止境的等待!”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月色中天,“我保不住母妃,留不住长姐,也找不到白衣少年,清浅,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水心所欲的那种!”唇角的笑极轻极轻。
清晨的日光总是明媚的,一袭素雅的天青色襦裙,环云髻上一根碧色琉璃簪子斜倚在云鬓上,似乎摇摇欲坠。替它的主人增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院子里一溜的粉衣丫头齐齐跪地伏拜,最前面一排的是她陪嫁的四个一等大丫头:云非,子冉,流苏,清浅。
第二排也是四个,大约是昨晚凤离离开时吩咐要伺候她的王府里分配的大丫头吧。
“都免礼吧,以后在我的院子里没那么多规矩,礼数不可废,跪拜就免了。”一眼扫过去,吧所有人都大约瞧了一眼,那些人能用,那些人不能用,心底大约也有了些计较。
“诺。”一地的丫头才按照身份等级一一起身。
最前排的四个直接起身到她身侧一边两个垂首而立,等候吩咐。
“奴婢栀婳。”名唤栀婳的少女素青罗裙绣褥,眉眼精致,倒不似一般丫头那般死板,连头上都不似一般丫头的朵云髻而是双刀髻,两鬓还插着一对白玉兰花簪。
“奴婢妙音。”妙音身着淡紫色一等大丫鬟服饰,只是头上梳着俏皮的双平髻,圆圆的小脸蛋配上这发型,真真有种邻家小妹妹的错觉。
“奴婢素瑾。”素瑾一身藕荷色襦裙,长相清纯,一看就是那种性子平和沉稳的,偏向于小家碧玉型。
“奴婢添香。”添香这就有点搞笑了,一身底下粗使丫头的粉色白襟粗布裙衫,除了头上的双云髻,是在看不出哪里有一等大丫头的样子。
“添香?”贺汶君忍着笑意,“这是府里没给发月银?”
她瞅着她一身粗布裙衫,眼底的戏谑半分不加掩饰,逗得流苏几个忍笑忍得格外辛苦。
底下一溜小丫鬟到底不太沉稳,但因着还不清楚新主子的性情,也是憋着气不敢笑。
这添香却是个沉得住气的,“回娘娘的话,奴婢原是王爷身边一等大丫头,但因着日前做错了事被贬了位分,昨日被分到王妃院子里来,又轮到奴婢值夜,事故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自己,让娘娘见笑了。”
“还好。”贺汶君抿唇轻笑。
“往后这府里本宫便算一个主子了,本宫也没什么需要格外吩咐的,只今日将我园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