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百川盛荣领旨……多谢韩公公。”
眉发皆白的老人跪在韩貂寺的面前,恭敬地从其手中接过圣旨。
韩貂寺微笑着将百川盛荣从地上扶起,然后笑眯眯地说道:“百川国公,眼下陛下亲自赐婚,您与莲贵妃之间便算是实打实的亲家了,九皇子回京不久,各方面都不如其他几位皇子,您可要多帮衬啊。”
百川盛荣微微皱起眉头,凑近韩貂寺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韩公公,陛下这究竟是何意思?”
韩貂寺笑着说道:“九皇子藏拙十五年,陛下说要弥补皇子殿下。”
“这……”百川盛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光是韩貂寺的这一句话,信息量大的他就有些承受不住。
这莫非是要把九皇子当成下一任天子培养?
无论是不是,这件事对于百川家来说都太过重要,如今是圣上逼他们站队,他们自然不得不站好。
只是这样一来,一旦九皇子失势,他们百川家就会跟着一起落魄。
告别韩貂寺之后,百川盛荣便将圣旨里的意思传达给百川佩雪,后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很平静地接过了圣旨。
百川盛荣顿时有点郁闷,怎么女儿忽然变得这么冷漠?难道是看不上九皇子?
这时候百川落河笑道:“爹,您就别操心了,姐姐心情不好,是因为前几日姐夫与我一同逛春风楼给姐姐逮着了。”
百川佩雪冷然回头:“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百川落河你可不要乱讲,我已听人说过,陆云川去春风楼是因为人生路不熟找错了地,跟你目的可不一样。”
百川落河咂舌道:“这都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护夫了”
“你!”百川佩雪怒斥一声,见百川落河躲在了百川盛荣的后面,便无奈地捧着圣旨走开了。
百川盛荣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应该啊,既然你姐对那小子有意,怎么会表现得这么冷漠?”
百川落河朝自己的父亲招了招手,两个蹲在一起,窃窃私语。
“爹,我跟你说,姐夫上次在春风楼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成了长安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
“什么话?”
“男儿若有凌云志,自有佳人来赏识,我陆云川的女人又何需他人指腹为婚?谁配怜我?我又何须人怜。”
…………
一名公公念完圣旨以后,便微笑着讲圣旨递到陆云川的手上。
陆云川看了一眼这位从入宫起便一直伺候着自己母妃的杨公公,热情地搀扶着对方,说了一句:“杨叔,难得来一趟,进来坐坐如何?”
这位素有杨千岁、杨无敌之称的杨貂寺笑着摇了摇头,与陆云川说道:“今日本是韩貂寺亲自来给殿下您送旨,但他去百川国公府了,所有才与我说了一声,让我过来。至于久坐,奴才怕是不能顺殿下的意思了,您母妃莲贵妃不比宫中其他几位贵妃背景身后,奴才不敢离开太久,以免有不长眼的东西走进莲花殿里。”
他杨忠患原来只是宫里一名可有可无,毫无存在感的小太监,按理说本来也应该是进宫之后认个干爹,之后战战兢兢地做事,一步一步爬升,要是能伺候哪位飞黄腾达的贵妃、皇子一辈子也就不愁了。
可谁想到杨忠患在宫里头带着,居然连续伺候死了三位主子,其实这三位贵妃的死与他杨忠患并无任何关系,都是死在宫斗里,他杨忠患哪里插得上手?
可问题就是他的运气也实在太背,连续死了三任主子,哪怕不是他的错,也被人说成了是克主。
克主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句话在后宫里流传的速度那是迅雷不及掩耳,等到他再次被安排好的时候,那名贵妃却不愿意要他了,理由除了克主还能是什么?
这也怪不了那名贵妃,谁会想在自己身边收一个扫把星?
然而那名贵妃这样做了以后,整个后宫里的人都把他当成了瘟神,没人愿意要他,甚至扫茅厕的事情都轮不到他来做。
没有工作,哪来的俸禄?别人是在长安城里当个乞丐,他杨忠患倒是高大上,竟然成了皇宫里唯一的乞丐,无人问生,无人问死,足足流落了大半个月,眼看不是饿死就是要被撵出宫里去,却正巧遇上一位贵妃新入宫,喂了他一口饭吃,然而留在了身边。
这名贵妃就是后来的莲贵妃,陆云川的母妃。
从这以后,杨貂寺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名新主子,哪怕是自己死了也绝不能让其余的贵妃害了莲贵妃。
莲贵妃见杨貂寺忠心不二,便提拔到身边来做近臣,还特意问楚隆帝替他要了一份武学功法来,杨貂寺感激涕零,一修行起来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天赋,可就是偏偏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把自己练成了十境之下第一人,从而有了杨无敌的称号,整日陪在莲贵妃身边,俨然成为了莲贵妃所能依靠的唯一高手。
此生已是破境无望,但杨貂寺却也已经知足,他就不信有人还敢在他面前迫害莲贵妃,整个大楚九境修士都没有几人,他要是真的不要命起来,哪怕是在这皇宫,要拼死几个贵妃,嘿,你别说还真不难。
若非人人都知道杨貂寺忠心不二,只怕这些年来莲贵妃的苦头也不会少。
当年他才练到七境的时候,就有一名不长眼的贵妃想要欺辱不得宠的莲贵妃,结果给他发现直接将那名贵妃的人皮给活生生剥了下来,闹得整个后宫人人诚惶诚恐,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