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华灯初上,长安城的夜景美的甚是醉人。尽管死了个小丫鬟,但是对于天香楼这样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楼内仍旧是一片纸醉金迷。
天香楼的头牌仙仙姑娘穿着盛装正在对镜梳妆。她抚摸着自己美貌的面容笑容妩媚,对着镜子轻声低语,“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这具皮囊就是天下最美的了。没有人会来跟你争头牌,而我们两个也会彻底合二为一。”
而镜子里还有一张跟仙仙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不同的是,镜子里的女人表情惊恐,张大嘴巴似乎是在呼喊着什么,然而并没有人听见。
仙仙微微蹙着眉伸出芊芊葇荑揉了揉太阳穴,“都让你成为最美丽的女人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真是有够聒噪的。”说着她把铜镜扣下,“太吵了,让你冷静一会儿。”
此时,房门外被喊来传话的丫鬟喊着,“仙仙姑娘,可是准备妥当了?陆大人来了,妈妈正在喊您去厢房呢。”
仙仙听闻神色一转,轻声回道,“知道了,马上就去。”说着,理了理衣服,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袅袅娜娜地推门而出。
穿过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前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厢房就在右侧。
她走到厢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这天香楼的厢房是极为雅致的,黑檀木做的桌椅,窗边的瓷瓶插着一株腊梅,屋内的博山炉燃着幽幽的苏合香。尽管屋外严寒,但这屋内烧着炭火加着这弹着江南小曲的琵琶女倒也透出一股子春意来。
厢房内,陆青山陆大人坐在榻上翘着脚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曲儿,摇头晃脑好不自在。仙仙立马收拾出一张笑脸迎了上去莹莹一拜。“陆大人。”
那陆青山看到仙仙后骨头一酥简直连魂都没有了。“仙仙啊,快过来。”
仙仙顺从地坐过去,皓腕抬起,拿起酒壶就给陆青山倒酒。“陆大人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呢。”
“怎么了?仙仙可是想我了?”陆青山勾起仙仙的下巴调笑道。仙仙低头一笑,红云染上脸颊却是风情无数。
那陆青山看了把持不住正要上手之时,仙仙却抵住他的胸膛,“大人,据说这城中最近死了好几个女子,而且还被吸干血。仙仙怕。”说着便靠了上去。
陆青山一见美人蹙眉心里心里一揪,赶忙哄道,“仙仙不怕。刑部那边人说了,死的都是纯阴之体的女子。”说完陆青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低声喃语,“我那侄女,她好像也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一听到这句话,一丝算计在仙仙眼中一划而过。一旁的陆青山似乎是在沉思并没有注意。
仙仙斟了一杯酒,端到陆青山嘴边,装作不经心地问道:“大人,您那侄女年方几何啊?”
陆青山就着仙仙的手喝了一杯酒,“八岁。怎么了?”
“无事。”仙仙低头苦涩一笑,“仙仙命苦,只是想到奴家在八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狠心的舅母给卖到了这里。”说着拿起帕子擦了擦要掉不掉的眼泪。
一听到美人这凄苦的身世,那陆青山就觉得坐不住了,“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那舅母姓甚名谁?我给你做主!”
仙仙掩在帕子后的唇角微微一勾,还真是单纯,这烂大街的故事竟然也会相信。罢了,姑且陪他玩一玩儿。
“大人不必了,仙仙自知此生的命也就如此了,也不想去怪谁。只希望自个儿能够好好地,遇到一个良人赎身。”说着她又声音渐轻,话语中透出一股子伤感,“可惜,仙仙恐怕是没那么好的福气。”
陆青山一听就不高兴了,“谁说没有那么好福气?不是有我呢吗?”说着,他拍着胸膛,“我明日就差人来给你赎身,接回府上,纳你为妾。”
仙仙一听,立马扑到他怀里,“多谢陆大人!”在陆青山看不到的地方,她冷冷一笑。心里想,果真是个傻子。
这两天最让长安城内津津乐道的是 ,这宣威将军陆青山最近又要纳妾了,纳的还是天香楼的头牌仙仙姑娘。人们都在说,仙仙姑娘进了陆家这一下子可是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
说起这武安侯陆家可是长安城里勋贵人家里头一份。老太爷也就是老武安侯跟随先皇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而如今,他已到了古稀之年,早已退出朝堂开始养花逗鸟含饴弄孙,享受着天伦之乐。
这武安侯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相差将近二十岁。大儿子也就是武安侯世子陆青天,从三品光禄大夫。育有一子一女,长女陆静柔,幼子陆志安,皆为其正室夫人梁氏所出。梁氏乃百年世家出身,她与魏王早逝的王妃乃亲姐妹。
次子陆青山,从小就不不成武不就的,就捐了一个闲散的从四品上武职宣威将军。娶了雍州刺史的嫡女。膝下无子,仅有一女,纳了四房妾室。
小女儿嫁给了广平候的小儿子,几年前随夫上任去了抚州。
武安侯年事已高,见小儿子又从青楼纳了一房妾室,他也没说什么。无力去管也不想管,反正这小儿子从小就爱跟他作对,混惯了,就没个省心的时候。
因着只是纳妾,而且还是青楼出身,所以武安侯这边也没有声张,只是把轿子抬到武安侯的侧门,新娘子从小门进。这仙仙也不在意,反正她进陆家的原因也不是为了做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