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萧若珩的血液就像是凝固在身体里了一般,她半晌才开口道:“竟然是你。”
搜索的人见此处有声响皆围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兵刃,模样打扮与今日袭击车队的流匪并无二般。
陈其笑说:“郡主擅谋,下官不来怕是他们请不动郡主。”
“他们?”萧若珩扫了一眼他身边的这些人,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弯,有些原本想不通的突然想通了。
“长柄弯刀、牛角号,他们是大渝人?”萧若珩看向陈其,“萧定许了他们什么,竟然能让他们冒着得罪齐燕两国的风险来诛杀我?”
陈其:“金钱、权利,什么都有可能。”
萧若珩问:“那你呢?萧定许了你什么让你甘愿背井离乡,宁愿放弃大渝贤王之子的身份来到吴王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亲兵,这一待就是十年。”
陈其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嘴角边的笑越来越大,“殿下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萧若珩说:“猜的。此前我只是有些怀疑,直到你今天站到了我的面前,才刚刚好坐实了我的猜想。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兄长会冒着大不韪与大渝联系,直到我发现了他与萧定暗地里的联系。陛下已至暮年,储位却空悬。而我兄长正值壮年,吴王府因先帝的纵容至如今已功高盖主。陛下宠信奸佞,吴王府的存在则是树大招风,很是尴尬。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两个,谋逆自立为帝或者拥护新帝以冠从龙之功。谋逆的成算太小,如果是我则会以自身所有来拥立新帝。很显然我兄长选择了萧定,或者说他选择了李家。”
陈其听得饶有兴趣。
萧若珩不急不缓地说:“自从陵阳一事之后,我就猜想我兄长身边一定有内鬼,所以我查过许多人的身份,包括你的,简直完美无缺,没有一丝漏洞。直到我兄长勾结大渝的消息被放了出来。我一直在想邓充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然而我没有一点头绪。于是我就从那份我兄长与大渝重臣所通的信件下手。为了表明真实性,你们在信件上盖的是你父亲右贤王的印鉴。我冲着这个印鉴去查了大渝的右贤王,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让我觉得很有趣,右贤王三个儿子,长子突哲,次子卓邪,幼子呼延其。其中幼子多病,并不常出现于人前。而这位小王爷的母亲是右贤王的一位出自荆州的侧妃所生,此女祖籍临湘。这一点一点都让我想到了你。你怕是已经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出生在金陵,乳母是临湘人。”
陈其恍然大悟道:“也许只是个巧合呢?”
萧若珩半拥着闭着眼的芸香,她说:“也许之前是巧合,那之后我明明将你抓住了,秦振却要玩什么欲情故纵、里应外合将你给放了,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是做给我看的。我顺着你们的把戏一直看着,然而发现了我兄长和萧定之间的计划。”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凄,一瞬即逝。
她说:“从一开始他们打的就不是和亲的念头,嫁过去的公主根本就活不到平城,只要人死在燕国境内,他们就有理由同北燕开战。你们插手不过是因为他许诺,若大齐与北燕交战,必然与大渝瓜分北燕。”
听完了萧若珩的话,陈其忍不住鼓掌,“郡主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只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瓜分北燕有什么意思,南下才是我们的心愿。”
萧若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南下便是要瓜分大齐,萧定怎么会这么蠢。
陈其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他伸手去抓萧若珩,岂知原本紧闭双眼的芸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来不及防备反而被芸香制住,瞬时大渝人皆兵刃相向。
“放我们走。”芸香伸手掐着陈其的脖子。
陈其轻笑:“我当你是受了伤,却没想到你在骗我。”
扣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收紧,陈其的眼神也逐渐的冷了下来。
“杀了她!”陈其大声下令,立即有人持了刀向萧若珩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芸香一掌击中了陈其的后心,将他扔向了大渝人的刀口,她伸手夺了另一人的武器与几人扭打起来。
陈其擦了一把嘴角边的血,拿了□□就往她身上瞄准,萧若珩见状扑了上去,大声喊着让她快跑。
芸香一人之力难敌四手,再加上余毒未清,无奈之下只能持着刀冲了出去。
陈其一巴掌将萧若珩拍倒在地,恶狠狠地说:“你当真是不怕死。”
芸香的离开使得萧若珩心中松了一口气,她仰着头笑说:“我若是怕死就不会答应嫁到北燕去了。”
陈其突然冷笑道:“你当真以为你会死的那么简单?我们想要的是南下,萧定所要的可不止这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若珩因为他的话慌乱了起来。
“郡主不是喜欢猜吗?那就继续猜下去,猜不中就将这只手给我好了。”
陈其的刀悬在她的头上,萧若珩被那刀上的火光晃的再没了知觉。
于此同时萧寰也异装来到了边城之中。
萧若珩的陪嫁之中,除去芸香之外他还安插了不少自己人,此时他已经得知了车队所发生的事,却因为与计划的不同而心生不安。
“还没有传来消息吗?”萧寰问。
秦理说:“呼延其临时改变了计划,提前在大齐境内动手,我们的人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兰卓现在还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是最大的问题,萧寰此时一颗心就这么被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