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看着这朵血红色开的艳丽龙爪花,火星点燃了一瞬间便燃烧成灰烬,张宜可的眼神随着那一簇红火蹿起到熄灭的过程,在须臾间变得坚定,眼里的雾气一样的东西散去,焕然一副清明的瞳孔。
梁少顼目睹了这一个过程,呆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璇玑楠樽讳净也原地呆住,他们都不知道这棵龙爪花的毁灭,会引起张宜可什么样的反应。
只有风刃是笃定的,他有些得意的说:“还记得那朱雀使者杜英是个卖花女吧,她是天行道的朱雀使者,有为什么去卖花,因为这种毒花才是她的武器。整个鄢城里没有一刻草木,唯有这朵花栽在花盆里。我觉得奇怪,就一把火烧了,结果发现烧了这些花那些傀儡就全变成石墩了。”
梁少顼惊险的看着风刃,来时还好好的风衣此时破破烂烂,风帽也被扯没了,看来他能悟出这个机密的办法颇费了一番功夫。
梁少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就少,不过人怎么会变成石墩。”
风刃挑了挑眉毛,不戴风帽的头有点呆懵:“失去了操控的傀儡,可不就是木头么,那些体质比较坚硬的,不就是石墩么。”
然后他撩开风衣的外兜,展露出里面的东西给梁少顼看,梁少顼很奇怪这个芋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只听风刃说:“我费了好大劲才据下来的,拿回去研究,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成分。”
梁少顼一想,当即明白了,那是一块从傀儡身上割下来的肉。
张宜可蓦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楼,“在那儿,红灯笼在那儿。
璇玑立刻挡在那个方向,将张宜可护在身后,梁少顼往身后抛下一句在这等着,就和楠樽风刃三人已经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张宜可指着的手还没有放下,她缓缓朝那个方向走去,璇玑立刻拦住她,“梁少顼让你在这里等,你别乱走。”
张宜可没有停下脚步,“姐姐,我应该去帮他们,没有我,他们可能找不到那朵花在那里。”
璇玑见她话说得清亮,知道她的意识现在很清醒,立刻卷了骨节鞭追上去,护着张宜可走,讳净也准备跟上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背上的张伯询已经彻底没了声息,他没有将这个事实说出来,但是其他人或许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他反复思忖最后没有跟上去,若是让张宜可发现她的父亲已经归天,说不定会影响她的情绪,不如坐下来,用这空挡给死去的人超度。
讳净找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将张伯询放在一个倒坍下来的半截墙上,盘腿坐在旁边。许久没有念经,经文尚且熟记在心里,却忘记了到底该如何唱这个超度经。他仔细回忆了片刻,望着空荡荡的双手,除了一根道士的拂尘,却没有一件佛家的东西。
兀自忧伤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佛本无相,何必纠结仪式,不着相。”便执空手合十,默念了十遍地藏王本愿经和大悲咒。
内城的夜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很冷,原本高悬在天上的明月,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块全黑的天空,浓云密布,连星星也看不见,寒风穿过山谷,在这个马蹄形的山城游荡了一圈又离去,将内城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抹杀殆尽。
璇玑在后面跟着张宜可,她走的很慢,“姐姐,你会飞吗?”
璇玑一愣,“你说的是轻功?我会轻功,但是轻功不是飞,我不会飞。”
张宜可说:“我要快点找到他们,你可以带我吗?”
璇玑说,“当然可以。”
她挽着张宜可的腰,让她搂着自己的脖子,脚下踩着办塌的墙体和突出的屋檐,在屋脊上飞奔,张宜可的身体很重,但这并不影响璇玑的轻功施展,就当自己抱着一袋上百斤种的大米,何况这袋大米自己会挂在她身上,比大米省力得多。
梁少顼楠樽风刃三人往张宜可指的方向一路寻过去,却始终没有看到杜英的影子,突然发现后面有人驾轻功追来,不禁握紧了宝剑,待到近前才才看到是璇玑,她的身上还挂着一个张宜可,难怪听着脚步声不对。
梁少顼急忙收起缨络剑,免得误伤了璇玑和张宜可,“你们怎么来了?”
璇玑放下张宜可说:“来给你们指路,没有张宜可,你们就算扫荡整个内城,都不一定能找到到杜英,因为人是会移动的,你们在找的时候,她也在内城里到处的走。”
梁少顼非常赞同这一点,“张宜可,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张宜可指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这边,她现在去了黄泉大道。”
众人一听,齐呼:“黄泉大道?”
张宜可解释道:“那是一条通往祭台的路,另一头通往外城护城河。”
璇玑搂着张宜可,五人掠驾轻功,直奔祭台方向的黄泉大道。
直到看到过了那条大道,梁少顼次才有点明白为什么叫做黄泉大道。这条大道笔直宽阔,两旁的房屋有的很完整,有的只剩下半边,房子是沿着大道排列的,边缘很整齐,应该是为了修建这条大道,强行拆了两旁碍着造路的房子。
这条路看着至少有十丈宽,首位连着北边靠山的祭坛和那面城外的护城河。梁少顼想不明白,在荒凉的内城,建一条如此宽阔的大道,究竟有什么用。
不过他现在没空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看到有一个人,出现在空旷的黄泉大道最尽头,无论是她娇小的身材,还是稚嫩的容貌,都比整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