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想不到一直变化不定的白老爷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硬的看着众人,霎时冲口而出。
“唉,你们都别吵了,王麻子说得对,我的三女儿现在已非往日的‘三丫头’了。她就是被百年狐妖附了身的鬼魅,这有什么可避违的呢?咱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还是擦亮眼睛认清现实吧!”
可是,此时此刻,谁都看得见白老爷这样说三小姐的时候,脸色不但阴沉无比,难看十足,而且他的眼中早已淌下了两条清澈的泪线,在房中暗淡的光影中,一直泛亮着一缕幽蓝的精光。
众人自是大吃一惊,想不到白老爷因为王麻子的这一翻话就这样自伤的开解了他们。一时间,众人愤怒的眼光全都齐刷刷地瞪向了当中的王麻子。
王麻子此时好像招了千人恨万人忌一样,站在这里也不是,离开这里也不是,竟搞得自己无所适从。
半晌之后,他仿佛突然找到了一缕希望一样,急忙怯怯的往刘爷身边蹭。而刘爷好像也早已意料到王麻子要把自己推出来当挡箭牌一样,虽然心中恨意从生,百般不是从心底暗涌而出,但是人是他带将进来的,总不能一搅下浑水就放手不管吧。
所以当王麻子万般无奈之下把刘爷推出当挡箭牌的时候,刘爷是连气带衰的低落着一脸酱紫色的面容站出来的。他像一个向众人赎罪的弃儿,抱拳向着当中的白老爷歉意道。
“白老爷,你的大度我真的令我动容和感激。我的属下如此毫无礼貌地顶掸撞你,你却能以伤已之身置之渡外,十分令刘某敬佩不已。”
“眼下不管我的属下如何莾撞的对你,我都希望你能真心放下这些下人的鄙陋之见。我刘爷拟始终和你白老爷的一样,不管三小姐到底是人还是狐仙附身,我都视她如当初!”
莫然听得刘爷如此诚恳之说,白老爷阴沉的脸上终于泛起一层亮光,阴鸷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只见得白老爷突然低头一叹,又一边摇摇头说着。
“刘老弟,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此时此刻就算我和你相信我的三女儿是人而非狐妖化身,但是我又何偿能封得住天下人的口舌呢?”
“况且,刚才你也看到了,就连我白府的女主王夫人也这一般对她了,又岂能凭你我一已之力辩白天下。既然我三女儿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那么就让她顺其自然吧。”
“咱们即使能够改人,改地,改运,但是却不能改天,改命,更不能逆天而行。”
白老爷再次这样话重心长说着话的时候,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已经明显的挄得厉害了,肥胖福郁的
脸容似乎瞬间也变得衰老了下来,柔和的眼光已经有一些失神的痪散了。
听着白老爷失意的话语,和看着他此时低落情绪的表现,刘爷话到嘴边又强咽了回去,他心里知道白老爷这样自贬其身的苦和痛。作为一个尽职尽责钟爱自己女儿的父亲,能够这样大度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女儿已非从前的人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说白了,这和别人拿刀子生生剜割自己的心没有什么两样。疼痛会一点一滴漫延自己的身心,血和肉会在这一场较量中分崩离淅。
没了说话的言话,房中的氛围顿时又疑重起来。好像一个密封的陶罐,所有的郁闷之气都在发酵膨胀,就等着突然间瀑炸开来的那一刻,大家都能得到救赎。
一时间,刘爷自愧得没有了言语,李伯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前来,阴沉着脸色,看着床锦之上躺着的白家三小姐连连挨声叹气道。“三小姐啊,你怎么就这样沉睡不醒来了呢?你快醒来吧,老奴还想着拼死带你去父老乡亲面前辩个清清白白呐!”
郁闷中,李伯这样一说,刘爷更是羞愧难当起来。原本一对刚刚缔结为好哥们的老爷子,霎时之间就在别人一句无心无肺的话语之间陷落下来。彼此万分尴尬的境地,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感觉有一些可惜。
但是此时的刘爷又能说什么呢?如果一颗好好的完整之心,突然被外物从中刺伤了,即使能够修补得天衣无缝,只怕也是不能完美如初了。
现在刘爷和李伯的尴尬立场就是这样,别人一句谁都不能意想不到的话,轻意就把二人那一颗热乎乎的心冷却到了谷底。你走不过来,我冲不出去。
看着众人此时此刻全都因为自己一言不谨而繁衍出来的沉焖局面,王麻子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所惹下的错误祸端,当即摆出一副万分懊脑而又十二分无助的样子,就直愣愣地在房子当中游漓起来,对着众人一脸阴沉的面色直叹气。
“哎,求求你们都别那样了,一个个的摆着一张苦瓜脸真是难看。对啦,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一个人的错!”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会这样招惹你们,若是我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你们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王麻子的哭泣衰求,终于让沉着脸盯着白家三小姐的李伯松了一口气。只见李伯机械地回头盯了那王麻子一眼,似是很不耐烦的说着。“王麻子,你也别狗哭耗子假伤心了。刚才你连那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这会儿你又哭什么哭啊?真是莫名奇妙。”
王麻子被李伯一话顿塞,瞪着一双翻得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环视了一
下房中的情况一眼,又拉长哭声泣道。“李伯啊,我王麻子心直口快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说话会伤到大家的。我,我只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