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昏昏沉沉安逸的下午,燥热的天气连鸟都不想叫了。秀女们大多都在午睡,秦月儿也倚在榻上小憩,只有沈涣栀坐在一棵老树下捧着绣花绷子。
一阵细碎的脚步打碎了这宜人的宁静。
走在前面的太监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皇后娘娘谕旨,传各位秀女!”一声尖刻,瞬然传遍整个惠紫堂。
此话一出,秀女皆唏嘘利索着从屋里出来。沈涣栀也起身跪在路边。
太监转身,从身后的小太监的手上拿出一个罐子。沈涣栀认得出,那就是她用来盛参汤的罐子c死……怎么会到皇后那里?
“皇后娘娘吩咐奴才问一问,这是谁的东西啊?”小太监慢条斯理。秦月儿跪在沈涣栀身边,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触感冰凉。
上前一步,沈涣栀抬头:“是我的东西。”“哈哈……”小太监冷笑几声:“麻烦这为秀女跟奴才走一趟,皇后娘娘有请。”
轻轻瞥了秦月儿一眼,沈涣栀赶紧低声:“去找钱总管!”未说完就被小太监不客气地一把拽起:“主子,请吧!”秦月儿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沈涣栀尽量保持冷静,慢慢跟在太监身后。
穿过重重宫道,到达的一座宫殿,上面分明的三个大字,“卧凤宫”。
看来这是历朝历代皇后的住所了。
“进去吧。”小太监声调怪异,在沈涣栀迈进卧凤宫的一刹那,将门关上,“砰”的一声。
沈涣栀硬着头皮走进大殿。
不得不说,实在是华丽而美轮美奂。琉璃瓦不断反射着天上的金光灿灿,毫不掩饰地彰显一国之母居所的大气宏伟。
心中微微震撼,有一天,这儿会成为她的居所!
一个女人坐在正座,头发随意盘成一个松松软软的发髻再插上一根淡青色的簪子,除了那枚簪子她的身上就再无别的首饰,唯有一身大红色凤袍能彰显她的身份,其余与她的地位并不相配。
女为悦己者容,可见她已经放弃了妆容的愿望。
皇后上下打量了沈涣栀一眼,她着淡蓝色襦裙,珠翠满头,一张脸长得更是精巧漂亮,甚至比这位一国之母更加光辉。皇后眉头紧皱,不等沈涣栀开口请安,就大步走过去,一掌箍在她的脸上。
“贱婢,你该当何罪?”沈涣栀还算清醒,跪下,微微散乱的青丝垂在胸前。“妾乃惠紫堂的秀女沈涣栀,皇后娘娘,我并非婢子。而且,我何罪之有还请皇后娘娘告知。”
皇后怒极反笑:“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何罪之有!”随之又是一掌,力道太大,沈涣栀正跪不稳跌倒在地。
还未缓过来,脸就被皇后扳过去,沈涣栀不得不与她对视
“你们自入宫就学习了宫中礼仪规矩,现在请你告诉我,蛊惑天子该当何罪?”喘气都已经费力,沈涣栀白希的脸上掌印清晰:“我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的加重力道,一字一句:“那本宫来告诉你,应处以极刑。”
轻笑两声,看着皇后诧异的脸色,沈涣栀露出取胜的得意:“算时间,王他也该来了。”她有一种直觉,秦月儿是值得信任的。秦月儿目送太监等人走后便飞快起身跑到元烈殿,早在沈涣栀到达卧凤宫之前告诉了总管太监钱蔚然,虽然庭城还在朝上,但已提早知道了此事。
“你说什么?”皇后大惊失色,沈涣栀巧笑嫣然:“娘娘以为皇上在朝上我就投靠无门了吗?错了。”话音未落,传来太监略带嘶哑的声音:“王——驾——到!”
皇后在看到那抹挺拔不怒而威的身影后蓦然放开沈涣栀,吓得跪下。
她突然放手,沈涣栀随之倒在地上,勉强用藕臂支撑着身体。
男人唇上挂着慵懒的笑意:“皇后,你今儿唱的是哪一出?”目光扫视整个大殿,停留在那个柔弱却眼神坚毅的女子身上,一滞,随之平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