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沈涣栀继续道:“他怕我大军包围,必会急着出对策,此时若逃,既没面子,又来不及了,只好狗急跳墙临时找阵法来与我军抗衡。”
月湖终于决心开口问:“那,我军岂非危险?”沈涣栀笑笑:“自然不会,到时一记偃月阵,绝不叫他们好受。”
偃月阵……月湖苦思片刻,恍然大悟:“若如此,石龙必会吃大亏。娘娘现在就给李将军递消息吗?奴婢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涣栀笑道:“你倒聪慧,竟比我心急,再等等不迟。”
手指却骤然攥紧了。
“娘娘若有心就该快着些,消息传到边塞又不知要什么时候了,那时岂不是来不及了?平白叫石龙得了咱们的便宜。”
朱唇微启,沈涣栀道出的话有如石破天惊:“我的消息自然是传的慢了,可若是王的消息……还能不快么?”月湖愣住,然后磕磕绊绊地问:“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启用偃月阵的命令会从王的口中下达。我,会亲自向王请奏,阵法上使用偃月阵。”沈涣栀一字一句道。月湖半惊,张大了嘴:“娘娘不怕王怀疑吗?”
“即便是不疑,此刻见我如此,也该容不下我了,但我已顾及不了这么多,仗不能一直打下去,于凌天是如此,于李将军更是这样,从前李将军孤身一人,生死有何为难?可现在李将军已娶妻,自是不可再玩笑了。”
咬了咬唇,月湖担忧:“娘娘要把与程安邦联络的事告诉王吗?”沈涣栀摇头:“倒是不必,只消劝服王使用偃月阵就是了。”
笑了笑,月湖道:“奴婢还不晓得娘娘也通兵法。”沈涣栀苦笑:“兵法吗,我倒是一窍不通。只是一味地认准了石龙国多草包而已,也不知是对了是错了,但,石龙若了解了本宫信中之意,想必会如获至宝。”
“到时,我们就事半功倍了。”沈涣栀声音慵懒娇媚,轻轻倚在妃榻上。“把我那件儿镂金丝芍药裙拿来吧。”月湖笑意吟吟:“那衣裳是内侍局新制的,唯有娘娘穿着才叫相得益彰。”
沈涣栀也不答话,看着她拿了那件儿过度奢华美丽的裙子出来,笑道:“这要是叫言官见了,又要上书斥责本宫奢侈无度,花钱如流水了。”月湖冷哼了声:“随他们怎么说,娘娘您自个儿高兴才是要紧。”
换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第一次将梳妆盒里最耀眼的珠翠别在头上,月湖见了,讶异:“娘娘平时不是说太多东西带着沉甸甸的,不喜这些吗?”沈涣栀仍然拾起一只玫瑰金穗插入发间,对镜淡笑:“既然要去魅惑君上,怎能没有一副好皮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