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扶起来……”张献忠对沈晖道,便扶着沈晖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
刚坐起来,张献忠又连喘着粗气,看来他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带到气稍缓了过来,张献忠便喝道,“大西军众将听令!”
众将一听,赶紧纷纷跪拜在卧榻四周。
张献忠看着这些仍不弃自己的将领,动容道,“你们都是跟随我张献忠征战多年的兄弟,带领我大西军征战沙场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可以说,没有我张献忠就没有大西军,没有你们,就没有大西军的威名。如今我张献忠算是走到头了,这大西军却正在势头上,还得靠你们这帮人撑下去。但是,几十万大军不能没有头儿,今日,我便从你们中间选出一人做大西军的大西王……咳……”
张献忠一时说了很多,气又跟不上了,连咳了几声。
“大西王,你别说了,大西军只有一个大西王,那便是您!您大西王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带领兄弟们东山再起的!”沈晖说道。
“大西王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东山再起!”众将顿时异口同声道。
听了这些话,张献忠苦笑道,“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你们不用安慰我了,我不像那明廷皇帝,不相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鬼话……咳……”
张献忠说了这些话,竟然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就连朱青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咳……咳……”张献忠突然又重重咳了几声。
“大西王?”冷刺皱着眉头道。
张献忠扬手制止冷刺靠近,他笑了笑,没想笑着笑着就突然“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大西王!”
“大西王!”帐内的人无不惊道。
张献忠又摆了摆手,强颜笑道,“别过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且听我把话说完。”
说着,张献忠拿起兵符,看了沈晖一眼,笑道,“沈将军跟随本王多年,有勇有谋,任劳任怨,这一次又只身冒险前去刺探军情,预知我大西军受害之事,支援我有眼无珠,冤枉了沈将军,把他关进大牢,差点害了他性命。今日本王大限将至,便将这大西王授予沈晖将军,沈将军日后便是我大西军的新王,还望诸位将军如待本王一般辅佐新王,重振我大西军的威名。”说着,张献忠便将兵符交给沈晖。
沈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几十万大军的领导人,顿时不知所措,连连推却,“大西王,万万不可,沈晖何德何能,竟敢担此重任?!”
“你跟随我左右多年,你有多大本事,我张献忠岂不知道?你休再推脱。”张献忠有些气道,便又咳了几声。
沈晖面露难色的看了看众将,又看了看朱青,朱青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小亲卫着急道,“沈大哥,大西王临危授命,敢问我们这些人中还有谁比你更能接这兵符?你若再推辞,难不成你连大西王的心愿都不愿了?”
“沈将军,你就答应了吧。”
“是啊沈将军,你就不要再为难大西王了,答应了吧。”
“只要是大西王的决定让沈兄弟你摇旗呐喊,我们众位兄弟绝不袖手旁观。”
“对,没错。你就放心接了兵符吧!”
众将知道沈晖的为人和担忧,又听得张献忠咳得难受,便纷纷表态。
“这……”沈晖仍面露难色地看了朱青一眼,这回,朱青点了点头。
沈晖心中方才有数了,他鼓起勇气道,“好!既然沈晖得大西王厚爱又得众位兄弟支持,沈晖暂且解下这兵符。”说着,便从张献忠手中接过兵符。
张献忠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他长叹了一口气笑道,“好!既然沈将军成为你们的新王,日后他的一言一令你们都要服从,不管做什么决定,只要是为了我大西军的生路,你等切不可袖手旁观,更不能存有二心。如有违者便是对我张献忠不敬,老子就算做了鬼也不放过他!”
“全听大西王和沈将军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将纷纷应道。
“嗯,好!”张献忠甚是欣慰地点点头。之后他转向门边的朱青,微微一笑道,“青龙,你我斗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老子先走。后生可畏啊!”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西王不必感伤。”朱青抱拳道。
张献忠听后朗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最了解本王的竟是本王最头疼的对手。要不是这一次真的迈进鬼门关,本王倒要跟你再斗上几个回合。”
“大西王,若是大西王熬过了这一关,咱们恐怕也难斗上了,朝廷既已招安,大家便是同朝。再大打出手,岂不让那鞑子笑话?”朱青暗示道。
朱青这话或许一般人听不出什么异样,张献忠却不是一般人,都说回光返照,越是弥留之际这头脑越是清醒。
朱青的话至少有两层意思,一是朝廷已经招安,闯军和大西军都是朝廷的军队了;二是我们的敌人不是彼此,而是满清鞑子。
听了朱青的话,张献忠冷笑道,“哎,说到招安,朝廷倒是把我闯军都快招没了呀。平白无故地被人害了不说,就连朝廷看我大西军也低人一等。闯军都封了征虏大元帅、大将军,唯独我大西王封了个平西王,安都招了,还如何平西啊?莫不是要子自己平了自己不成?”张献忠不无埋怨,仍是没有解恨继续道,“连打鞑子都轮不上,这招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