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英是个花舞蝶一样的女人。
她有很多名字,有时候叫mī_mī,有时候叫露露;除了窄陋租屋,她还有很多可以落脚的地方,有时候在朋友家,有时候在男朋友家。
这一天,她为给朋友撑场,陪几个有钱人喝酒。又为了躲那几个不着调的人灌她酒,躲去了洗手间。正巧,目睹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个小白脸正在爆锤另一个老白脸,一拳加一脚,惨呼声连连,到最后铁锤子都抡了起来。
还好,那人只是为泄愤,并不是真的想杀人。
他的锤子没处着落,把洗漱台上的镜子砸了个粉碎,玻璃碴子四溅,有的甭进了老白脸的脖子里、耳朵里,骇得他一声“哎呦”接一声“哎呦”。
全程,梁凤英一动不动,也被吓到了。
“我告诉你,别再让我知道你见我老妈!”
说罢,丢下锤子,绕过了梁凤英,对着七零八落的镜子梳起了头,快速,又愤怒。
他晓得洗漱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早就晓得,只不过没空儿理她,也觉的她不妨事儿。
办完了该办的事儿,解决了该解决的人,他这才熄了火,转身看向身边娇着:“你可以进去换衣服了。”
那小姐穿着露脐装、齐逼裙,一身的串珠,伴着起伏的胸膛,一摇一晃,像颗正在慢慢熟透的水蜜桃。
不得不说,她身材真的很棒。
刚泄完了愤的人正是旭仔,他报复的对象,也就是那个老白脸,是他养母的情人,一个恶劣的只会躺赚女人钱的情人。
他偷了他养母的钱,在外边喝花酒,可是他的养母还护着他,真是个蠢女人、蠢透了。
他不忿,替她出手,生怕哪一天连她的心都要被他骗走。
现在时间不早了,又见那小姐穿的少,估计是职业装,到了收工时间,来洗手间隔壁的衣物间换衫,便随口撩了这么一句。
梁凤英不敢抬头,等他人走掉,才敢去“案发现场”亲自一看。
她的胆子比男人小,可比一般女人大得多了,又深谙“富贵险中求”这一真理。这一看不打紧,竟瞧见了梳妆台上遗落的一对珍珠耳环,两眼瞬间就放出了金光。只道算命的上个月说她本月有偏财运,算得还挺准。
财迷心窍的梁凤英只迟疑了片刻,便拿起耳环放在耳边、对着镜子自我陶醉了起来。
就在这时,旭仔去而复返,开门而入,吓得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背过身去,手里还紧攥着那对耳环,并在暗处将它塞进了手袋里。
呵,女人。
“我丢了一对耳环,不晓得你看到没有?”旭仔走了过来,客气地问。
“我没有看见啊,”她贪念未退,忙说:“要不,我帮你找一下吧?”说着,自顾去了衣物间。
旭仔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翻起了她搁在洗漱台上的手袋,“喂!”露露惊叫,“你做什么?为什么翻我手袋?”不过对方没理她,还真的从里面找出了他要找的东西。
她气愤的夺回手袋,懊恼极了。
旭仔却在走到门口时回了头,在她大失所望时,问道:“你真的很喜欢这对耳环么?送给你喽。”
随手一抛,叫她接住,随后离去。
这个贪财的小女人呵,宝贝一到手,赶忙对着镜子比量了起来,这才发现,只有一只。
她又赶忙追了出去,还好旭仔没有走远。她一声“喂!”,他就停了下来。
“怎么会只有一只呢?”她笑问,期待又兴奋。
“我在下面等你。”他温柔说着,并得意地甩了甩另一只耳环,转身离开。
他晓得,这女人一定会跟上来的。他太了解这种女人了,跟他的养母一样,骨子里贪慕虚荣。
他养母可以为了每个月从他生母那里得到一笔钱,而收养他,这个女人就可以为了一只耳环,跟他回家、上床。
***
“这里是哪里呀?”车子停了下来,露露问道。嗯,这一晚,她叫露露。
“我家呗。”旭仔笑眼看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回家了?”露露转头。
“你也没有说过不回来呀。”对付女人,他太有一套了。这就是浪子,情场浪子。
外面还在下着雨,旭仔“嚯”地一声打开了车门,冒着大雨淋漓冲向他的“家”,并随手带上了车门。
露露坐在车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紧随着他一起冲向了“他的家”。
“你一个人住吗?”追上了他的露露一边问,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起了她被风雨吹乱的盘发。
“对啊。”旭仔倚在一旁,看着这个可爱又虚荣的女人。
“那房租岂不是很贵?”
“四十块。”
“哇!我们一家人住一个房间,都只有二十八块。”
旭仔没说话,转身上了楼。果然,身后又传来那个聒噪声音:“你经常带女孩子回家的么?”
“有时会啊。”他回头勾了勾手,冲着露露,示意她可以再进一步,进他的房门。
“先讲好啊,我只上去坐一会儿。”露露还在矜持。
她晓得,这个时候矜持一下,会得到他更多的爱、更多的钱,尤其是对付这种会拿珍珠耳环钓她上钩的坏死了的男人。
旭仔却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意思是你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