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对上,岳怀逸渐渐地就觉得压力增大,偏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先前觉得被人小看了很是气恼羞恼,这会儿倒是激起他的斗志了。/他不过就是问一句,正大光明,他便是瞧不起他又怎么了?他今时今日位卑人末,将来他总会出人头地,让人高看他一眼的。
想到这里,到底是关切的心占了上风,只得先服了这个软,上前行礼,“这位兄台,冒昧打扰,实属有事询问一二,还请见谅。”
还有几分勇气,姬修诚心里点点头,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看着岳怀逸说道:“请讲。”
他这样干脆利落,岳怀逸反倒有些迟疑,定了定心神,还是问了一句,“元昭他最近很忙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姬修诚徐徐说道,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笑,“我们虽然很熟,但是呢也不是没事儿就凑在一起的,她家教很严,寻常出门一趟也不容易,你若找她倒是不容易,不如你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传一句。”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在那天偶遇的份上的。”
岳怀逸闻言有些失望,也没去想姬修诚很有可能在骗他,传话?传什么话呢?担心他被家人责罚?这可不是个好事情,说想约他见一面,这也并不太好,脑子里想了一圈,这才恍然发觉,如果元昭不来找他,他竟然连给他传话的立场都那么艰难。
交朋友固然不用看重彼此身份,可是这层隔膜却是始终都在的。
良久他摇摇头,对着姬修诚拱手相谢,“多谢,传话就不必了,只要他好好地我也就安心了。不打扰兄台行程,这便告辞了。”
看着岳怀逸就这样走了,姬修诚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好一会直到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这才定定神,倒是个知道分寸的家伙。只是这样一来他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这叫什么事儿。
客栈里程维已经回了自己房间,岳怀逸走进去随手关了门,打量着自己这间陋室,除开这屋子里的书以及笔墨纸砚是自己的,还有什么。倘荒馨彩厍迤叮可是旁人眼睛里也许当他是个贪图富贵的,所以方才那问询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重新坐下,拿起方才放于桌上的书重新看起来,等到春闱过后,也许他在这京都也就有一席之地了。到时候,自己也有几分底气能跟元昭做朋友,可上门传句话了。
姬修诚自然就把岳怀逸的行为告知了太子,太子知道后又告知了帝后,皇帝倒是没说什么刻薄话,只道一句,“且看春闱。”那就是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真个本事的,若是真的可造之材,将女儿嫁给他也不算是委屈。岳怀逸能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好给元昭传话,至少说明他这个人除了自己有几分自尊,也考虑到了元昭在家里的处境,若是被人知道元昭交了他这样的朋友,也是怕元昭被人耻笑,能想到这一点也算是不错了。这事儿要是换在任何一个稍有功利心的人身上,恨不能立刻攀上这棵大树,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到这一步,姬亓玉对这个岳怀逸的观感比之前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
徽瑜知道后反而蹙了蹙眉,这样截然不同的反应,自然引起了太子的主意,“母后似乎对于岳怀逸的这个举动有些不赞同。”
在这个时空不得不说岳怀逸做的算是完美,但是在徽瑜这个骨子里还残留着现代人的思维的人来讲,这件事情让她觉得岳怀逸并不是个十分有勇气的人。当然,这也建立在他并不知道元昭的真实性别有关,如果知道元昭的性别,就连她也不知道岳怀逸会做出什么反应。
“算不上不赞同,只是觉得欠缺些勇气罢了。”徽瑜说完自己也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儿子说道:“我打算明岁为你挑选太子妃,你自己可有什么要求?”
话题一下子转移到他的身上,太子却是一丁点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只提出一个要求,“是个本分的就成。”意思就是别拖他的后腿,别给他添麻烦,大家做好各自的职责就可以了。
徽瑜:……
“知道了。”她已经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有些力气不足了。
送走了儿子,等到姬亓玉回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抱怨道:“女儿女儿不省心,儿子儿子也这样难缠,大的榆木疙瘩,小的摸不到人影,你这几个孩子就没个省心的。”
姬亓玉听着徽瑜的抱怨笑了笑,将身上的龙袍换下,着一身轻便的袍子坐在徽瑜的对面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元昭做事有分寸,虽然胡闹了些,但是也知道该做的不该做的。至于太子,感情的事情遇不上的时候谁都能潇洒,你现在说什么他也不懂的。景同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今儿个七弟还来跟我告状,老二从他那里到底还是把他最喜欢的宝剑给忽悠走了。看着老七那样子,实在是憋闷。”
徽瑜好半响无语,看着姬亓玉换了软袍就知道他今儿个不准备去前殿了,让人奉上茶来,这才开口又说道:“等到抄完心经,我在想着元昭还要不要让她出去。”她有点犹豫,若是在后世自然是丝毫犹豫都没有的,但是在这里却是顾忌多多。也总不能一直把女儿拘着,没怨气只怕也要拘出怨气来。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有太子看着能出什么大事儿。你身体不好,应该好好的养着,这些烦心事让他管着吧。我们做父母的不能跟她一辈子,以后总归是要被她弟弟们照看着的,这个时候磨合好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