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元昭真的没有想过,在她的心里喜欢一个人就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可是突然之间母亲这样问,还真是把她给问蒙了。
看着女儿懵懂的样子,徽瑜耐性的等待,有些事有些话旁人说是不够的,需要自己去悟。
“其实,女儿还没想以后,我现在就是看着他很顺眼,觉得……觉得他生的挺好看,当然比起爹爹跟弟弟是不够的,可是看着很舒服。他跟我总也有说不完的话,谈一幅画我们就能将很久,看一幅字我说上句,他能对得上下句。提到喜欢的大家也有几分相同,虽然偶尔有时观点会有差异,但是求同存异的风度我还是有的,他也勉强过得去……”说着说着元昭自己也迷惑起来,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索性抬起头看着母亲求救。
这可不就是喜欢是什么,一男一女有说不完的话题,也不讨厌人家,还能跟他出去玩耍作弄人,又想在他面前显摆学识,大逞威风。这就是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意思,只是孩子自己还不明白,朦朦胧胧的时候,的确是需要人指引。
“你们不过才见两面,你见到的他未必就是真正的样子。就算是做朋友,初识一个人也是需要一个过程才能做朋友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是没错。”元昭觉得她娘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间有想不出来如何反驳。“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娘也没说他是坏人,你想啊,你是公主,他现在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知道你身份之后呢?”趋炎附势的人太多,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找个真心的的确是难上加难。
“我就觉得就算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也不会变得。”元昭有些嘴硬的说道,岳怀逸那样的人有骨头,怎么会跟那些奴颜媚骨的一样,若是那样的人,再也不配她看上一眼的。心里希望他不是那样的个人,可是又怕他是那样的人,一时间竟也有些左右摇摆起来。
“凡事都有个章程,这些日子你先不要出宫了,先静一静,知道自己要什么再说。”徽瑜认为在女儿弄清楚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之前,放任她出宫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以元昭的聪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做起事情来才会有分寸,那时才能让自己放心。
“为什么?”元昭很委屈,拉着她娘的袖子撒娇,“娘,你看我出宫都好好的回来了,我在外头很是知道保护自己的。在宫里太闷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最近正在写心经,准备去国安寺的时候供奉在佛前,我发了心愿要写亲笔写阻一百份,你也陪着我写吧。”
每年母亲都会写心经,然后送到国安寺佛前供奉,最后烧化了。从那年母亲大病痊愈之后,就开始写,年年都不会延误。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成为一件大事,皇后娘娘要写,后宫里的妃嫔也跟着写,只是只有她娘写得才能送到国安寺佛前供奉,其他妃嫔写得只能在宫里佛堂供奉下就烧了。往年她也会跟着写,只是写个十几遍聊表心意,听母亲这意思,竟是要让她陪着她写足百遍,是真的要把自己拘在宫里了。
那年母亲大病,多少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好似*之间母亲就倒下了,毫无预兆。父皇大发雷霆,有人进言怕是巫蛊之祸,一向贤明的父皇居然在宫里大肆排查,掘地三尺,当时连自己都被那样的父皇给惊到了。不管宫里怎么折腾,母后依旧沉睡不醒,且呼吸越来越弱,他们姐弟三人日夜守在母后榻前,她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惊慌。
后来了闻大师来了,他们姐弟被父皇送到了隔壁宫殿不许过去惊扰大师给母亲看病,那时候真是度日如年,不过半天的功夫,她好似过了数年。了闻大师进宫的时候是自己走进来的,出宫的时候却是被父皇的銮驾送回去的。只是第二日她母后苏醒之时,了闻大师圆寂了。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母后年年都要写心经送去国安寺供奉,每年都亲笔写足一百份。一年一年下来,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宫里的一个传统,了闻大师待她极好,所以每年用她也会跟着写,只是从来写的不多,今年母亲这样要求她,她也不敢不从的,因为在她心里,在大晋王朝子民的心里,都认为当初了闻大师是以命救命,拿自己的命救了她母亲的命。所以纵然每年写的不多,但是每一次写都要沐浴焚香,心态虔诚,从头到尾每写一个字都是恭恭敬敬的。
想起了闻大师,元昭心里有些难过,虽然对于禁足很是不满,还是点点头道:“应该的,女儿听娘的。”
徽瑜搂着女儿就笑了,她女儿虽然骄纵跋扈,却从来不是任性自私的人。
元昭在宫里开始写心经变相禁足的日子,既然要做,就真个当成正事来办。也不赖在她母亲的寝殿住了,又不愿意回东宫去太子那里,索性就回了宫里头她的寝殿。就在凤栖宫不远的地方,等那边重新打扫干净,铺设完毕,自己这边才慢慢悠悠的往那边去。
才出了凤栖宫没多久,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踏着绿荫往前走,恰遇上前来给母后请安的德妃等人。
“公主殿下这是才从娘娘那里出来?”德妃笑着跟昭懿公主打招呼,言语亲密的询问道。
元昭看着德妃也不排斥,如今宫里只有一个妃位妃子,德妃是从王府一路跟来的,当年的杨侧妃。这些年帮着母亲打理宫中锁务很是尽心尽力,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就是替母亲管理庶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