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沐潇然刚刚用过餐食,就令膳房做了些饴糕饴饼备着,说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可是既是重要客人,却又不隆重迎接,这已是失礼,更甚的还封锁了重客到来的消息。
“弄得偷偷摸摸的,难不成是国子的情人?”
“不成啊承权大典之后国子就要嫁给沙国王子沙赫特·苍龙了,怎么能够会见情人呢?”
两个向雪殿外伺候的女侍正在嚼着舌根。
“上天让人长了一对眼,一双耳,一双手,一张嘴,就是为了让人多看,多听,多做,少说的。你们在这里不做正事,瞎嚼什么舌根子?是嫌弃它多余了是吧?”
两个侍女被前去取糕饼回来的雪谣教训了一番,悻悻地低头忙事去了。雪谣见她们不再乱说赶忙奉着糕饼进了向雪殿。
向雪殿里刚刚熏了香草,殿内又香又暖。沐潇然正与那位客人促膝而谈。
“芸姐姐,你可一定要留下来参加我的承权大典啊!”
方至殿门便听得了这句,原来招待的是位女客人。既是女客何必偷偷摸摸的,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更多人捕风捉影了。国子做事自有国子的道理,雪谣又何须多想?
“国子,糕饼已经备好,请品用。”
那客人原本并未留意这个送糕饼的小侍女,但是一听到她的声音,那客人便立刻投去目光将她看了个清楚。时下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沐潇然的目光在雪谣和沙赫特·菲芸间辗转,已知目的达到。
“放在桌案上就退下吧。”
“是。”雪谣依令放下糕饼,退出了殿。
待她一走,菲芸便撤回了和沐潇然相握的双手,立刻起身离开了沐潇然,“让我与她这般相认,你是出于何意?”
“芸姐姐,看你这般反应想必已知她的身份了。”
见菲芸不语,沐潇然又道:“她是遇险至此又失了记忆,按照道理讲,我沐潇然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却这般待我。”
“潇然,你莫要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菲芸语气缓和下来。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事关重大,弄不好极有可能给雪国带来灭国之灾。”沐潇然顿了顿,“芸姐姐托我安置的那对夫妇就认得她。我是断断不能让他们相遇的,所以二者之中我必要除去一者。”
“什么?你要杀了楚歌笑?”
“若无他法,就唯有此路。”
“多年前我就和你说过,有一人救过我和母亲一命,那人正是楚歌笑。你明知她于我有恩,却仍要生出此念,我委实痛心。你若已经下定决心,非杀她不可的话,你沐潇然刀落之时,便是你我姐妹情尽之日!”
“芸姐姐,你这话太过绝情。”沐潇然面上伤心,其实心中早已盘算好。
“现在又没有到走投无路之时,姐姐何须这般?只要不让楚歌笑知道她的身份便好。”
“若是这样说来,我不与她相认便是。”
“芸姐姐,你这里我自然是信得过。可是,可是仍然有人让我信不过啊……”
菲芸不明其意,反复思来,一个念头才闪出来。
“你是说残雪?”菲芸顿了顿,“莫非你真心想杀之人是残雪?”
“芸姐姐,只有到了迫不得已之时,才会走此下策。现在对姐姐如实相诉,只是希望真到了那一天,你千万不要怪罪于我。毕竟我是雪国之主,很多事情实在是身不由己。”
菲芸坐在桌案前慢踱,实在是左右为难,经过一番深思才叹出一口气,“罢了罢了,楚歌笑于我有恩,她也只是托我保残雪一命。自上次一事,我已经兑现了承诺。残雪若再有危难,也是承诺之外的事,我就当全然不知吧。”
楚歌笑于菲芸有恩是实,但她又怎会忍心让残雪枉送性命?楚歌笑让自己救出残雪,想来恩人也是不愿残雪受到伤害的,那她又怎好违了楚歌笑的愿?菲芸对沐潇然这样说,也是缓兵之计,她要快点找到残雪阻止二人再见面。
“芸姐姐,谢谢你。我向你保证,绝不动楚歌笑半分” 沐潇然开心地拉住菲芸的手。
楚歌笑之材,沐潇然又怎忍伤害?
见菲芸没再说什么,“芸姐姐,尝尝这莲饴糕。”
看菲芸品着糕点,沐潇然又道:“芸姐姐离国十年,今日回来想必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菲芸自然是知道沐潇然的意思,也不瞒着:“我本无意,只是他们有心,欠了这么多年也该给个说法了。我不求他们还多少,只要是了却了先慈的愿就好。”
菲芸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饴糕,对沐潇然道:“不过妹妹放心,这些年蛰居在外,我也培养了一部分势力,不消妹妹出手。所以妹妹大可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姐姐,这次你可是会错意了。我是诚信想要帮助姐姐的。”
菲芸满脸诧异地看着沐潇然,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她诚心帮她。
沐潇然自然看出了她的疑惑,也不再藏掖,“芸姐姐,我帮你。事成之后,我不要你一兵一城,只要你一张纸。”
“一张纸?”
“对!就是一张纸,一张解除沙雪两国世代联姻的纸!”
菲芸恍悟,原来沐潇然是不想嫁给沙赫特·苍龙。
“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菲芸缓了缓,“本来苍龙就是我的复仇对象,你若是嫁给他,我还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只不过这沙雪两国世代联姻……”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