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目豹步的一习十分的有礼:“念先生,打扰了。”
经过西北一灾,如今天下人皆知神医念璃。一习却知念璃是不能小觑的,经他彻察一番,发现念璃这号人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情报能证明他的出处,所以一习知道这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气:“在下奉陛下的旨意,因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要搜查贵船队,请海涵。”
尽管一习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还是正一品的大员,念璃插手施礼,不卑不亢:“好说,能劳动卫大人亲自出马,想必是十分要紧,请吩咐。”
“不敢。请念先生集合男女诸人,在下检点您的名册和实数,船的各部分由虎贲卫检查,若有损坏,一习当加倍赔偿。”
念璃微笑:“有谁不晓大人治军严厉,大人的虎贲卫纪律严明,从不做扰民之事,在下信得过。方大。”他唤过随身侍卫,“拿名册过来,叫所有男丁到前厅集合,请小雪小姐带丫鬟仆妇们在花厅宽坐。”
二人领命。
由念璃陪同,一习到了花厅,帝国内男女关防虽不是十分严紧,但小雪还是带上了帷帽,和一习见礼,一习虎目扫视,告罪退出。
帷帽下的小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习那双虎眼,给人的压迫感不小啊!
回到前厅,手下已经结束搜查,均摇头,只说管事的名单上少了两人,他以目相询,念璃自若地说:“喔,那是在下半个时辰之前派出去巡视贸城商务的,应该走不太远,他们极易辨认,身上都有念某的管事令牌。”
一习当下告辞上岸,这时其余人等陆续回报没有任何发现,回头望去,念璃的主船已驶离岸边,风帆徐徐展开,念璃站在甲板上含笑拱手。
一习看着船渐行渐远,他的直觉告诉他念璃隐瞒了什么,可是又挑不出半丝瑕疵,念璃十分泰然,对他的到来没有诧异。
但正是此点就让一习升起了戒心。
可是这一切又太顺畅了,他隐隐觉得有事,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一习苦笑,今早有几个大臣谏言彘刑有违圣德,结果陛下雷霆大怒,把这几位直接槛送回京,下了天牢。
青风急得嗓子冒烟,再三叮咛他和郑松、南不归不能放过一丝可疑,陛下这样越来越危险,皇后必须找到,弄得他也神经兮兮。
他招手叫过得力手下:“你带几个人去追念先生的管事,沿途打听一下,看有没有疑点。”
再说琉璃上岸不久,就见一列骠骑直奔码头而去,为首的正是一习,她和管事在道旁低头侧身。
待骁骑过后,琉璃就独自上路了。
管事本来坚持要送她到贸城,琉璃却说一习很有可能派人追查,为安全,他们应该及早分开。
管事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爷欲保护的重要人物,事先爷也吩咐过他们掩护她安全脱身就可,并听从她的安排。
见她说得有理,便不再坚持,指点从此去清河渡的陆路后就互道珍重,分道扬镳了。
琉璃慢慢地沿着另一条官道往前走,夏日的阳光炽热焦烤,不一会儿琉璃就觉得汗如雨下。
脸上的易容剂虽不会受汗水影响,但黏腻之间,毛孔不得舒张,也挺不舒服的,见前面有茶亭,不觉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就进了茶亭。
茶亭是依树冠而建,浓密的枝灌在头上织成一张密密的网,遮天蔽日,背后是一片茂林,十分凉爽,客人只有寥寥几个,这个时候出门的路人不多。
琉璃叫了一壶茶,涩中有苦,但很能消夏解渴,她自嘲真是养尊处优惯了,独立生活的本能大约也丧失殆尽了。
她暗忖,这一、二日一习搜索重点应在海面上的过往船只或沿途的岸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注意到内陆上来,不如她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所谓大隐隐于市,银冷冽绝不会想到她既已离开却并未走远。
还是,他已经以为她早已魂归西去了!?他是否伤心欲绝!?
想到这里,琉璃心中一酸,她真的是很别扭很矛盾,在宫中时常想摆脱樊笼,真的出来了却又想着银冷冽。她只是想到银心山庄看一下银巽罢了。
如今她不少记忆都恢复了,只是想面对面跟银巽说清楚。但是银冷冽那家伙就是个醋坛子。整天吃些没必要的干醋,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茶亭里除了她,就是两个小商贩,因天热,在亭里堆了一地的货物,两人吃饱喝足了,和茶老板说着话,让她心里大震。
“听说没有,今儿一早夏宫戒备森严,说是出事了。”
“可不是,听说是宫里头一个歼人害了皇后娘娘掉进海里去了,可造了大孽喽,皇后娘娘,贤德啊,我这小本经营还是圣人听了她的话才弄起来的,唉,好人哪,海神爷爷保佑她。”民间称帝皇为圣人。
“我也是,春天家里还开了垦,眼看夏收在望,都是托了娘娘的福,那歼人就该千刀万剐。”
“就这样还有人给说情,圣人一生气,把他们都下了大狱。”
“活该。”……
三人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愤慨时,还敲着桌子。琉璃侧身望着林子,假装看风景,听得鼻腔一热,泪水差点流了下来。
多么淳朴的人们,她只是说了几句话,人们就如此厚爱她,而她好惭愧。
那三人见她似无动于衷,那老板道:“书生,这一路过来,有什么消息吗?皇后娘娘可曾得救?”
琉璃歉意地:“我路经此